温竹瑶枯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放在身前的手不停的揪着指尖，心头的情绪翻涌，百转千回。

太迟了。

真的，太迟了。

她爱周晏殊的时候，周晏殊何以是爱，等她不爱了，周晏殊却明白了爱。

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命运，他们之间的爱相隔了整整七年，他终于回头了，而自己早已不在原地。

病房里一片静谧，橘色的灯光笼罩在两个人的身上，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似有若无的交织。

周晏殊抿了下干涩的唇瓣，抱着最后那点妄想问道：“温竹竹，我真的不可以吗？”

哪怕是当替身，哪怕是不爱他，只要跟他在一起，这样也不可以吗？

温竹瑶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震了下，指尖狠狠掐着苦口，低头没有去看他。

“周晏殊，我是一个随时会死的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

话毕，她抓起手提包就往外走，瓷白的手握住冰冷的金属时，听到他沉哑的声音，“我不在乎……”

开门的动作一顿，她终于侧头去看他，眼神平静，平静地近乎残忍，“我在乎。我不想再把我有限的生命浪费在一个我不爱的人身上。”

不是因为随时会终结的生命所以才不跟他在一起，而是因为不爱他……

温竹瑶走了，周晏殊坐在病床上，脸色在暖色的光芒下越发的惨白，额头渗出大片大片的细汗，凝结成珠从轮廓往脖子上流淌……

后脑像是被重物狠狠重击了一样，疼的快要爆炸了，连坐都坐不住，倒在床上蜷曲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苍白的唇瓣轻合，发出痛苦的声音，“疼……真的好疼……”

无数的画面在自己的大脑里闪过，然后像是有一块橡皮擦一点点擦拭温竹瑶的脸，最后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就要因为缺水干涸而死……

*

温竹瑶没有回陆家，而是去了陆既堂住的医院，因为时间太晚过了探病时间，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楼下看着没什么灯光的大楼……

陆商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脱下身上的西装轻轻披在她的身上。

温竹瑶回头，“商羽哥……”

陆商羽双手插在口袋里，轻声问道：“这么晚不回去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温竹瑶转头又看向了住院部，“我担心爸爸。”

“爸这两天情况稳定，你不用太担心，我已经请了这方面的权威专家，爸一定会没事的。”

温竹瑶点点头，转移话题道：“商羽哥，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先转身准备离开。

陆商羽跟着她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步叫住她，“瑶瑶，我们结婚吧。”

温竹瑶停下步伐，纤细的背影在冷白的月光下明显一僵，回头看向他时眼神里满载着讶然，“商羽哥，你说什么？”

陆商羽往她面前跨了两步，“瑶瑶，我们结婚。”

温竹瑶不解，“为、为什么？”

“为了让爸放心。”陆商羽回答的很干脆，似乎早就想过了，“你知道的，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温竹瑶轻轻摇头，“对不起，我……”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你先别着急拒绝，听我把话说完。”

温竹瑶低垂的眼睫缓慢抬起，干净明亮的眸光凝望着他，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

陆商羽说完，缓了一口气又补充一句，“你好好考虑，不要着急答复我，一定要慎重考虑清楚。”

温竹瑶指尖紧紧掐着包带，回过神来，轻声道：“我知道了商羽哥，我会好好考虑清楚的。”

回到陆家已经快天亮了，温竹瑶洗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沙发上想着陆商羽在医院说的那番话，不知不觉睡着了。

七点的闹铃响起，她醒过来简单的洗把脸，收拾东西下楼吃早餐，上班。

项目有一个会议，温竹瑶本以为周晏殊不会来参加，没想到他还是出现在了会议室。

一身高定西装包裹着健硕的身材，只是脸色苍白，俊朗的五官上稍显疲倦，一脸的病态。

全程没有多看温竹瑶一眼，就好像她跟自己那些普通的下属没有任何区别，专注专心的工作。

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周晏殊率先起身走出会议室，裴初拿着文件跟在他的身后。

温竹瑶动作极慢的收拾着东西，没忍住抬眸时男人的身影已经被鱼贯而出的身影遮挡住了。

这样也好，从此以后他们就是普通的工作关系了。

温竹瑶回到办公桌忙了一会就到下班时间了，她要去医院探望陆既堂就没有加班，收拾东西正常下班。

刚走出公司就有两个人冲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