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瑶摇头，“每次发病的痛苦，抢救的痛苦一点一滴的磨灭掉了他求生的意志，比起生，死亡对他而言才是解脱。”

眠眠听着心里不是滋味，要是换成自己，大约也不想这样一直被病痛折磨，就像自己的妈妈那样。

温竹瑶握住热可可的纸杯子，抬头看向重症病房里的周晏殊，泪光在闪烁，“我真的很希望他能为我撑下去，但又害怕……”

害怕让他太痛苦，害怕自己的自私与贪心，让他连最后的尊严都失去了。

眠眠安慰她，“周总那么在意你，就是为了你他也坚持下去。”

温竹瑶牵了牵唇瓣，没有说话，眼底的泪珠无声的滚落，挂在白皙的肌肤上……

*

周晏殊住在重症监护室里，有专门的护士照顾，家属每天只有在规定时间进去探视半个小时。

他还没有醒过来，温竹瑶跟他说话他也没有反应。

陆既堂许自清他们都来看过他，只是隔着玻璃，没有进去。

陆商羽忙完也抽空来一趟，除了看望周晏殊，更是关心温竹瑶。

因为周晏殊生病住院这段时间，她一直也住在医院，胃口不好吃的极少，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

温竹瑶知道他关心自己，强撑着精神道：“我没事，他还没有放弃，我也不会放弃的。”

陆商羽点头，“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电话找我。”

温竹瑶说了一声谢谢，“爸妈，还有小羽毛最近还要麻烦你多照顾了。”

陆商羽眼神微暗，“这是我应该做的。”

温竹瑶捕捉到他眼底情绪的变化，轻声道：“小羽毛毕竟是你亲生儿子，你跟他多培养感情总归没错。”

陆商羽沉默，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孩子。

尤其当他一天天长大，眉眼间却越来越像那个女人，明明是他的儿子不是吗？

温竹瑶见他还是不说话，又道：“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陆商羽眼神冷冽，“她的死活跟我没关系。”

温竹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我和阿晏这样还不能让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只要心里没有放下就勇敢去面对。”温竹瑶仰头看着他，以过来人的身份道：“不要等到要失去的时候才后悔没有珍惜。”

陆商羽沉默片刻，冷声道：“她虚情，我假意，没什么可惜的。”

温竹瑶见他如此嘴硬也不再多劝了，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

周晏殊一直在重症监护，温竹瑶也寸步不离的在医院守着，为了不影响碧海云天的股价，他病重的消息一直被封锁，除了亲近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厉蘅和父母找过来的时候，眠眠想拦住，但没拦住，一脸的烦躁。

温竹瑶看到他们倒是平静的很，知道他们迟早要来，让眠眠算了。

厉总：“温小姐，之前是小女不懂事，在这里我替她向你道歉。”

温竹瑶面色沉静，波澜不惊的语调道：“厉总教女有方，我可不敢当。”

见她不接受自己的道歉，厉总有些心急和担忧，“温小姐……”

“爸，你何必求她？”厉蘅打断他的话。

厉总侧头瞪了她一眼，“你别说话。”

厉蘅没有听他的话，直接质问道：“温竹瑶，是你停了我们和碧海云天的合作。”

“是又如何？”温竹瑶不答反问。

“就因为我半夜来探望周晏殊？”

“你做过什么心里很清楚。”温竹瑶也懒得跟她绕圈子，“你找水军带节奏，在尤婉玉杀人这件事上大作文章，矛头直指周晏殊。你既然敢做这些小动作就要做好承受被反噬的尊卑。”

厉总连忙插一嘴道：“那些事都是阿蘅一时鬼迷心窍，我已经狠狠教育过她了，保证没有下次了。温小姐，我们和碧海云天的合作牵涉的资金庞大，一旦终止合作碧海云天也会损失惨重。”

他想从利益方面让温竹瑶动摇。

温竹瑶不在意的笑了笑，“碧海云天会有一定的损失，但承担得起，厉氏集团就未必了吧。”

投资连连失败，跟碧海云天的合作毁了，对于厉氏集团而言是雪上加霜。

厉总自然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否则自己今天也不会特意带上老婆女儿前来赔罪。

“温小姐，这件事是我们不对，阿蘅更是错的离谱。”他深呼吸一口气，拉下面子道：“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当面向周董事长道歉的机会？”

“很抱歉，他暂时不会见你们。”温竹瑶拒绝了让他们见周晏殊的要求。

厉总皱眉，没想到温竹瑶这般的油盐不进。

厉太太难得开口，“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