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自然不会去猜女人的心事，于是沉默不语。

赫连明月却被吓了一跳，因为她放出的神识不仅看到了依旧蒙着眼睛的少年，还看到少年身后的石碑。

以及石碑上的那四个大字：“回头是岸。”

想着在山下起步时看到的那道石碑，上面也有四个大字：“慈航普渡。”

不由得大怒，跟老人说道：“他这是何意，摆出这两句话就真来镇压我吗？他不知道我圣教的宗旨也有善思、善言、善行！！”

“你说那石碑啊？”

老人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在修建这石阶之时，这石碑便在此了，他也曾为我解释过其中的道理。”

“这只是佛法用来开导迷了路的众生，何来针对你们拜火教的弟子？？他修这石阶之时，也不知道你要过来。”

闻言之下，赫连明月怔怔地说道：“好一个慈航普渡，我倒要看看一会你如何来渡我离开茫茫苦海。”

“原来，你也有不讲道理的时候？”

石桌有四方，老人坐在北靠石阶的一方，正好跟两人错开。

轻声回道：“看见了又如何？除非我能找到失去的生机，才能拿起已经封存的剑。”

奈何时间久远，自己坐在那皇位之后，有些道理便渐渐都淡忘了。

老人听懂了这段话，赫连明月却听不懂这段话。

看着赫边明月说道：“便是这样的春茶，山下的村民也舍不得自己喝，而是拿着卖钱过日子.”

如此一来，只怕小镇大白天就要血流成河，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只是一句最简单的话，足见老人当年的实力多么恐怖。

赫连明月却忍不住问道：“什么样的铁琴，会有一百斤那么重？”

笑道：“没想到山中匆匆一别，原来你却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看着两人说道：“我曾因为一些原因很多年没有喝茶，也曾尝到过茶到无味的滋味。”

“前辈天天爬山看水，可有这样的感悟？”李修元看着身边的老人问道。

李修元哪里会惯着她，就算女皇也不怕。

但是有了望天城外入魔，跟姑姑身死惊变之后，应该会明白一些世间的道理。

心想明明你坐在这里，为何我却看不到？

抬头怔然看着坐在“回头是岸”四字石碑下，一个简易的木棚遮住了一道天光，也遮住了她的眼睛。

回道：“山上是佛门清净之地，我怕陛下冲天一怒，惊了诸佛。”

李修元闻言淡淡一笑，心道也只有老人这样天天行走于小镇的修士，才能看得见众生之苦。

赫连明月轻轻地点了点头，心里微微一动，这样的道理当年她的师傅也曾为她说过。

“这山何时阻止过山下的村民？我不是菩萨也不是神仙，来山上要我们师徒性命之人，我会留下他们做这山上的肥！”

想着自己飞升到修天罗域跟在师傅身边，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喝过灵茶。

过了很长时间，老人也喝了一口面前的热茶，发现这跟他平日里喝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李修元笑了笑：“煮茶跟修行一样啊，不管是天上难得一见的灵茶，还是凡夫俗人喝的粗茶，甚至有一天连茶都喝不上，只能喝水”

只怕那往山下跑了无数回的小蝶儿，也没有老人领悟之深。

李修元一边往二人面前的杯中添上热气腾腾的热茶，淡淡地笑了笑。

两人继续往上，赫连明月心里却想着石碑上的那一道剑气，想到赫连若雪在山上看到的那一滴水，不禁心生悸然。

道理刻在石碑上，你可以看见，也可以选择无视，为何要苦苦地纠结？

你这是要找少年的麻烦，还是要找我的麻烦？

想了想，老人说了一句：“我很喜欢山下那句‘慈航普度’只怕你们的佛也要向众生，宣扬这个道理。”

看着石碑上的四个大字，看着看着，赫连明月眉梢一动，身子往一旁别过，怒斥道：“大胆！”

李修元说道：“直到有一天，我做了一张木琴，才将那宝贝还给了先生，现在想想，还是很怀念啊”

少年面前不多不少，只有三个茶杯，一方冒着热气的茶壶，一个正在轻轻燃烧的小火炉。

闻言之下老人震惊扭头望着身边的女人，心道这山下的村民哪个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山上的法阵何时阻挡过他们的脚步？无论是清晨时光，还是夕阳西下；不论是春风细雨，还是大雪纷飞.”

“那是因为你的恶徒闯山，所以才会这样。”

老人一愣，看着二人回道：“绕了一个大弯，你却是想用修行的道理，来跟我说这喝茶的境界不成？”

轻声跟她苦笑道：“只是一道剑气，跟你说了，你不去看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