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确实好,说不定也能被看上。
明日入云城不知道要不要官府的路引文书,这玩意儿乔星桥是不可能拿得出来的,他们两个黑户,又没有人脉,根本不可能拿的出路引。
但他们这是云城内的流动,应该也不需要路引。
乔星桥做不到面面俱到,只能事先把能想到的可能性和解决办法都想一遍,以防万一。
等回了院子,乔星桥把两人本就不多的行李收拾好后就开始躺尸。
徐幕席像是她的尾巴一样,走哪跟哪,最后两人一起躺着睡了一觉,醒来就填肚子,吃完又继续睡。
这曾是乔星桥的梦想,不用思考的咸鱼生活。
但这样的时光现在变成了漩涡,每一分每一秒大脑放空的时间都会让她不断地回忆往事,而后加深自己的痛苦。
就像钝刀子在伤口上反复拉锯,将血肉一寸寸地磨开。
她在无尽的梦中睡去。
乔星桥十五六岁的时候很喜欢做梦。
那时她总会梦到很多奇怪的人和事。起初,那些无比清晰的梦境画面还会让她恐惧,而后来她开始享受。
因为那些怪诞的梦境会让她完全忘掉自己所处的冰冷的现实。恐怖的梦所带来的刺激和加速的心跳会让她感到生命的鲜活。
后来她的生活逐渐好了起来,渐渐地不再做记忆清晰的梦。
直到她走上绝路。
天光大亮,乔星桥头昏脑涨地起床。
她像干枯的野草,萎堕地支配着自己的动作。
徐幕席跟着爬了起来,又蹭到她身边去贴着她。
只有这个时候,乔星桥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走了。”
她让徐幕席先出门,自己留在后面把徐家院子的大门锁好。
街上人很多,比大集时的人还多。大部分都是六七岁的小孩,偶尔有几个少年。
反正没有徐幕席这么大的。
赶往云城清平司的牛车集中点也很明显,毕竟人最多的就是那儿。
“一人一百五的铜板,走着去的话一人一百二。小孩?小孩也一样!这车你不坐有的是人坐!到时候路上被人劫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两人在人群外围都能听到里面的人大声吆喝。
的确,去云城的人身上多少都带点银钱,人多的话要安全不少。
“两个人,挑个干净跑得快的车。”
等乔星桥两人交钱的时候不知道都过了多久。她利索地给了钱,那车夫见两人给钱给得痛快,立马喜笑颜开地把两人往一辆干净的牛车上引。
“您二位请!咱们这车那是又干净又结实,牛也拉得有劲!”
乔星桥挑了个最干净的地方坐下,旁边挨着个徐幕席。
没等多久,又有三个小孩坐上了车,而跟着走的人才是绝大多数。
真正有钱的人根本用不着来这儿坐牛车。
于是两头牛拉着五个人就上路了。
整个车上只有他们两个成年人,可想而知在下面跟着走的人是用怎样的眼神看他们。
不过乔星桥和徐幕席一个木一个傻,根本不在意。
没想到路途中还是出了问题。
半路上,有个中年男人在人堆中挤到了前面,恰好在乔星桥旁边。
起先只是借着走路时的动作往乔星桥身边蹭,手有时扶一下牛车上的木板,后面那男人的手越蹭越靠近乔星桥。
乔星桥不是傻子,她一眼就看出这男人的意图。
更让她恶心的是,男人的儿子就跟在他身后,全程旁观,甚至脸色如常。
乔星桥垂眸看着男人的手放在离她大腿仅一掌的地方,手指如蛆虫般蠕动着想靠近她。
她无声地笑了一下,抬手就拔下脑后的木簪狠狠扎了下去。
“啊啊!!”
男人明显没有防备,他的脸色因为剧痛瞬间从兴奋的涨红变得惨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人群骚动后默默远离了他们。
一些不致命的疼痛会使人愤怒。
“贱人!”他痛得双目充血赤红,举着拳头就往乔星桥冲去。
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男人的手腕,力道之大使得男人的手分毫不能动。
徐幕席一手撑在乔星桥身侧,微微往前倾身,将乔星桥不动声色地护在自己怀里。
男人一抬头就与他的视线对上,不由得噤声。
那双眼并非纯粹的黑,在阳光下透着幽邃的青。
那是群山的颜色。
徐幕席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身形的高大,那男人果然不敢动手,只能一边试图把自己的手扯出来,一边色厉内荏道:“放手!大伙都看着呢!你还敢动手不成?”
徐幕席却没有理他,而是低头轻轻地蹭了下乔星桥的头顶。
他的头发不长,只刚刚过肩,出发前被乔星桥扎了个马尾,额前的碎发扫在乔星桥的额头上激起轻微的痒。
乔星桥抬手拢了下头发,用刻薄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下男人,说道:“你是畜生吗?只有畜生才管不了自己的行为。”说完,她又看了眼老实停留的两头牛,似恍然大悟道:“老牛都知道听话,哦,早说你连畜生都不如啊。”
她脸上尽是讥笑,男人被她的话和大伙异样的眼光看得极其羞恼,想动手又不敢,只能大吼狡辩道:“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贱人羞辱我!”
四周大伙虽然不敢跟这等流氓无赖作对,但车夫却不得不出声调节。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