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牛仔裤破了一个大洞,露出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了,文一熠盯着看了几秒,摇了摇头,还是说:“没事儿,没事儿。”
一边说一边一瘸一拐地要去扶自己的自行车,文嘉秋一把拉住她:“你要干啥?!”
“回家。”
文嘉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腿都这样了!”
文一熠还是说:“我要回家。”
文嘉秋声音都劈了:“文一熠!你看看你自己的腿都什么样了?!”
文一熠被他吼得动作一顿,如梦初醒般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
文梦新捡起文一熠的书包,闻言轻轻推了文嘉秋一把:“文嘉秋!你干嘛呢?你别喊她呀!”
文一熠做错了事一般立在原地,文嘉秋看着她的样子,也后悔了,立刻放低了声音:“对不起,我就是担心你,咱们先去找个卫生所看看腿行不行?”
“不用。”文一熠摇头,“我想回家。”
那边文雅莉和文维皓把她的车扶了起来,车篓扁了,车链子也掉了,文鹏飞正帮着把她压扁的车篓往回捏。
文嘉秋看她片刻,问道:“那你还能骑车吗?”
文一熠又点点头。
文嘉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再不说什么,走过去蹲下动作熟练地把她的车链子安上,把座椅拍干净:“我给你推过去,你跟我们一块走。”
文一熠被他们一群人簇拥着过了马路。
文一熠上了车,倒是能正常地骑,就是速度有点慢,文嘉秋一直跟她并肩走着,不时看一眼她的膝盖,眉头一直紧皱着。
其他人也不含糊,几乎是团团围着文一熠骑车,路上没有人说一句话,一群人沉默着回了文沟村。
到了村口,各回各家。
到家的时候,文一熠爷爷奶奶还没有从市区回来,文嘉秋直接领着人去了自己家。
把车往大门口一放,扯着人就进了自己卧室,然后找了碘伏过来。
文一熠坐在文嘉秋床边,从刚才到现在人一直都是呆呆的。
文嘉秋蹲在她面前给她清理伤口,问她:“疼不疼?”
文一熠不说话,脸色还是有点白,人也呆呆的,文嘉秋问完也不见她回话,愣了几分钟,她却突然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往门外看:“春娘呢?别让她看见了…”
“我妈去地里了,没事儿,她看不到的。”
“啊。”文一熠反应慢半拍地点了点头,松了口气,又变回刚才那副呆呆的模样。
文嘉秋看着,知道她这是吓着了,想起自己方才还那么大声喊她,愈发愧疚了:“对不起,我刚才不该朝你喊,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文一熠眼睛盯着自己的腿上的伤口,等到文嘉秋给她涂完碘伏,她才回过神来一般小声开口:“都怪我,我也不是故意往他车上撞的,我就是吓到了,没反应过来。”
嘴里说着,眼泪也掉下来了:“吓死我了,对不起,我太害怕了。”
文嘉秋:“没事儿了,这事都怪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他们比赛骑车了,再也不不等你了。”
一说这个,文一熠更委屈了,声音里带了哭腔:“你们骑得太快了,我都追不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把你落在后面了。”
文一熠刚才确实是结结实实地被吓懵了,现在缓过劲来了,开始知道后怕了,哭得都停不下来。
文嘉秋拿着碘伏瓶子站在一旁正没办法的时候,文梦新他们也来了,一群人围住文一熠又是哄又是安慰,才让文一熠止住眼泪。
文一熠哭了一阵,也好多了,回家换了身衣服,翘着腿坐在文嘉秋家门口肿着眼看他们扔沙包,不知不觉就又发起了呆。
文嘉秋玩的时候心不在焉的,老往文一熠那边看,一不留神反应慢了些,被文鹏飞砸过来的沙包正正好打在脑门上,啪一声响,听着就疼。
文一熠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回过神,看过来。
文鹏飞吹了声口哨,跟文嘉秋一组的文雅莉和文梦新齐声喊了一声,开始埋怨他。
文嘉秋也没喊疼,一声不吭地把沙包往另一边的文维皓那边一抛,拍拍脑袋下了场,拉了个小板凳坐在文一熠身旁。
文一熠看着他额头:“你咋回事,还砸到你头上了,你脑门都红了!鹏飞也太使劲儿了!他是不是吃太饱了?!这还没吃晚饭呢!”
文嘉秋摸了摸自己的头,憨憨一笑。
两个人坐着看剩下的四个人玩,看了一会儿,文嘉秋扭头看向文一熠:“你腿还疼不?”
文一熠:“不疼了。”
文嘉秋拉过她胳膊,胳膊上倒没出血,却有很大一片淤青,现在全显出来了,乌青里透着紫,看起来很吓人,文嘉秋看着,眉头紧皱:“以后还是我带着你吧,你别骑车了。”
文一熠不说话,文嘉秋胳膊肘怼怼她:“行不行?今天太吓人了。”
文一熠终于点点头:“那你别跟我爷我奶说我今天的事。”
“为啥?”
文一熠扭头看着自己家紧闭着的大门:“太丢人了,不想让他们知道。”
“有啥丢人的,不丢人,去年鹏飞不还骑着车飞到玉米地里去了。咱们不都摔过,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你别想那么多。”
文嘉秋一说,文一熠又想起来去年文鹏飞沉迷于练习双手脱把骑车,有一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骑车下大坡的时候不仅双手离了把,还把眼睛闭上了,刚张开双手,就失去方向,连人带车一头冲进路旁的玉米地里,摔了个狗吃屎。
一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