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把圆珠笔拿开,“别咬。”
宋念撇嘴,不情不愿的“哦”了声。
她被打断的注意力很快又被题目吸引走,笔尖在草稿纸上游走着。
“解出来了。”
很快,她放下笔,探头看江书年的草稿纸,“你解出来没?”
“嗯。”他正好写下最后的结果,把纸往宋念那边移了点,“一样吗?”
“结果是一样,只不过方法不同。”
她拿过草稿本,明显看出来江书年的步骤要简略些。
“你的是靠大量的计算强证出来的,我的是反证,步骤会少很正常。”
一般来说,用大量的计算来解题并不是一个优选,因为计算及其耗时,且计算过程中容易出现计算错漏,导致结果与正确答案相差。
但宋念的心算能力很强,算题又快又准,大体量的计算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因而对于宋念喜欢靠计算强破开题目壁障的习惯,他也不会多加置喙。
宋念撕下写满过程的纸,折好放在套卷里,“这个我先拿了,等回去了,让我再研究一下你的思路。”
“嗯。”
解开一道感兴趣的题,同时收获一个新思路,宋念又忍不住的转了下笔,兴致勃勃的继续写卷子里的题目。
江书年也重新低下头,快速的在卷子上写着过程。
卷子的题目有基础题也有拔高题,两人早就刷题刷出经验来了,把每个类型的基础题都写过一边后,后面在遇到相似的题型就直接跳过,只写难点。
一整个下午,一本卷子就基本上写完一大半了。
晚上要上晚自习不能回家,晚饭依旧还是和余阳一起。
“我下午看你俩好几次,写什么呢那么认真。”
“卷子。”宋念咽下嘴里的菜,“我们打算把高一的知识点再过一遍。”
“但是我看你们都快写完了。”余阳表情震惊,“那套卷子我也写过,十二张试卷呢,你们写的那么快的吗?”
“也没全写完。”江书年低笑了声,“我们又不是神,一下午就能写完十二张卷子。”
“那也很厉害了。”余阳戳了戳盘子里的饭,“突然很期待你们开学考的成绩。”
“别,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适当的放低期望对你、对我们都好。”
宋念不觉得自己会比他们强,无论在哪里,都不缺天才,更何况是附中这样全国顶尖的高中。
“你这话说的。”
余阳笑开,“行我不说了,不给你们压力。”
吃完晚饭后,宋念在食堂买了杯小酸奶,向余阳告别后,和江书年一起到操场上绕了一圈。
食堂旁边就是操场,晚饭时间,光线不再灼热,广播里正放着轻柔的纯音乐,校体训队的成员们在跑道上训练。
学校的环境陌生,人也陌生。
宋念捏着空空的酸奶瓶,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怎么叹气了?”
“有点想京市那边的同学了,这里的一切对外来说都太陌生了,我有点适应不来。”
大概是音乐太悲伤,再加上现在只有她和江书年两个人,独自离开亲人到异地上学的迷茫在此刻侵袭全身。
“虽然在京市时,爸妈也难回来一趟,但是至少还是在我身边的,我的家也在哪里,同学也大多都是初中直升,认识那么久了,但是到这里......”
她咬唇,眼底莫名的感觉一丝湿意。
“家”这个词存在的意义,从来都不是能用具象化的词所表述出来的。
它更多的是一种感觉,一种来源于多年生活,对周边一切都熟悉了解的归属感。
即便父母长期不回家,但她知道,她们在一所城市里,彼此的心是相互牵挂的。
她转头,对上江书年依旧沉静的目光,感到有些难堪的别开眼,觉得自己敏感不争气,这也会让她哭。
“念念。”他轻柔的摸她的头,下落的斜阳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慢慢的从分开,到重合在一起。
“没关系,最起码我还在呢。”
他们一起长大,相互陪伴多年,好歹是在异乡的慰藉。
“也幸好你还在,不然我一个人的话——”
她勉强弯起唇,似乎想笑,可心底总归还是难过的,最后只露出一个非哭非笑的表情,有点滑稽,有点可怜。
“放心吧,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很久以前我就答应过你。”
“嗯。”她抿唇,很小声的回答。
广播里的歌被切换,女人柔和的歌声缓缓的流淌着。
“他就活在我心上”
“撑着一把伞,就站在我梦旁”
“我的头发,有月光的柔长”
“却圈不起,一朵云的形状”
......
赤红色的跑道上,少年们从他们身侧奔跑过,发梢的汗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芒。
宋念目光跟随着奔跑的人群,像是想从他们身上,看到过去自己和朋友们的影子。
江书年问,“想去吗?”
加入体训队。
“不了。”她摇头,深吸了口气,笑着说道:“来了新的环境,也得换个新身份吧。”
江书年见她情绪转好,心下放松,也跟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那有想好做什么吗?”
宋念托着下巴,故作思考,“我觉得啊,还是做一个不为人知的学霸比较好,就像你一样。”
“嘶,也不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