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边跪着一个宫女,王公公不禁多看了一眼,这条路平日僻静无人,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个宫女。
走这条路是殿下临时起意,不该有人泄露行踪。
“奴婢叩见太子殿下。”沈初低头声音恭敬。
现实不是戏剧,这个时候再装蠢就是真的蠢。
朦胧月色下女子身影纤细有致,低垂着脑袋,青丝垂落至耳侧,清脆的声音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与胆怯,细看下左手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王公公躬身行在男子身后,“奴才已经让厨房去备醒酒汤,不如殿下先行回屋歇着,今日那些公务就暂且搁置一旁。”
秦旌并未搭言,幽深的黑瞳不似平日那般清明,好似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向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王公公自然发现了宫女的不对劲,恰似随口一问,“哪个院的?手上拿的什么。”
他见过的刺客数之不尽,东宫也不是绝对安全之地,若是有人趁殿下喝多行刺,那的确防不胜防。
女子怔了怔,也不敢抬头,随即颤颤巍巍摊开白皙的手掌,上面是一盒小小的清凉膏。
“奴婢是厨房的,因同屋宫女有外伤不眠,故而向东三所的思云借了清凉膏,只因害怕遇见禁军巡逻,所以才走了这条路,绝无冒犯殿下之意,还望公公恕罪。”她声音透着紧张不安。
王公公眉头一皱,虽然此宫女的确可疑,但还是转头看向自家主子,“此人奴才会查明身份,殿下今日喝了如此多,还是让奴才送您回去歇着。”
晚风习习,树影婆娑,女子始终低垂着头,若说紧张,可呼吸并无半分急促起伏。
望着女子那双不似常年干活的手,秦旌眸色渐深,透着一丝冷意,底下已经疏于防范至此。
他揉了揉酸胀的额心,“下去。”
王公公一愣,左右看了眼,又目光凌厉的看向宫女,“还不下去。”
秦旌淡淡的看了他眼,“孤让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