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连家主都不做了,扔下一堆烂摊子。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都不愿出手,我便亲自来!家有家法,她犯错在先,这罚今日受定了。若是真伤了灵脉无法精进修为,就嫁出去联姻,既是嫡女,自然得以风家利益为重。”
风安禾趴在长凳上,暗自调动灵力包裹住体内灵脉和背上各处经脉。她要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伤看着重,却不伤及内里。
此举需极精细的运转灵力,好在此时虽修为尚浅,可上一世所学仙法秘术皆存于心中,对她而言倒也不难。
赵若楚见她一直一声不吭,半点没有平日里牙尖嘴利的模样,倒也失了些兴致。
只见她踱到风安禾身边,居高临下缓缓道:“你啊,那日冒犯了姬夫人在前,出言讥讽姬大公子在后。气的姬夫人连留宿都不肯。姬家可是仙门第一世家,若不是姬夫人是我表嫂,定会因你一人牵连我风家。我须得好好罚你才能给她个交代。不过,若是你开口求我,我便打得轻些。如何?”
凤安禾态度诚恳:“安禾知错了,还请叔母手下留情些。”
赵若楚哑然,一腔怒火也灭了个七七八八。
草草打了十戒鞭便算了了。
这丫头今日仿佛变了个人,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牙尖嘴利,受刑时疼的发抖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真是无趣。
她可是最爱看她那张与朝颜极像的小脸上,露出愤怒却又惊恐无助的表情。
一行人回到了赵若楚的青云峰,婢女将风安禾架回了西边的小院,一把推了进去。
背上被这么一推,伤口处已慢慢凝固的血和新渗出的血一同粘住了里衣,十分难受。
她只好拎了木桶,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积雪,去后院的井边打水。
冬日的井水冰冷刺骨,她坐在镜前,擦拭着血迹,借铜镜看见背上鞭痕交错,一片血肉模糊。
虽然并非内伤,可训诫鞭上的倒刺,再加上赵若楚用鞭时注入了灵力。还是让她原本白皙光滑的背上皮开肉绽,尽管已擦去了血迹,伤口看起来还是有些可怖。
上一世的她挨了这一遭,发起了高热,卧床了好几日。赵若楚不闻不问,任她自生自灭。
若不是风云璃与顾时卿被派下山捉妖前,特地叮嘱婢女夏萤照看她,偷偷给她送了些吃食和疗伤的灵药,恐怕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时的她恨极了赵若楚,也恨极了由着赵若楚折辱她的叔父风舟成。彻彻底底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阿姐和义兄终究只能护她一时,她亦不想总连累他们。
她本就年轻气盛,性子倔强。待伤好些,她便带着朝颜留给她的遗物,趁机逃离了昆吾山。
她修为低还带着伤,为了躲避赵若楚派来寻她的人,慌不择路误入了鬼界荒原。遇险九死一生之时,被温牧今救下,自此隐姓埋名,留在了他身边。
如今的她,绝不会再这么做。
她必须要忍,忍到阿姐和义兄回来,与他们一同去仙门学府修行。
再回来时,她要堂堂正正的将风家和整个西境都护在自己手中。
当日夜里,夏萤偷偷溜了进来,给她带了热乎的饭食,几瓶修士常备的补充营养和灵力的养元丸和疗伤的灵药,又替她给背上的伤处仔仔细细上了药。
她伤的没有上一世那么重,便吩咐夏萤不必再冒险前来。
这几日她一直在房中凝神修炼。
有了上一世的修行经验和心得,她很快突破了停滞不前的筑基境,感觉体内灵脉中凝出了一颗清透润泽的金丹。
境界提升,她浑身上下由内而外焕发出勃勃生机,再睁开眼,只觉得耳清目明,背上的伤口也不再疼痛难忍。
第七日,风云璃和顾时卿一归山便听守山门的弟子说几日前风安禾受了鞭刑,二人便直奔青云峰而去。
风安禾打开房门时,看见的便是两张神色焦急的脸。
这几日心里虽早已有了准备,可时隔多年再见故人,她还是没忍住,泪水瞬间蓄满了眼眶。
他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她生来没有了娘亲,爹爹要日日操劳昆吾山大小事宜,她又年岁最小,自然最受照顾。被赵若楚据在院中处处苛待时,也是他们二人常给她送些吃食衣物,偷偷跑进来陪她说话,教她修行。
上一世她逃离风家后,化名安凝,跟在温牧今身边。可他也因庶子身份在温家活的艰难,直到七年后他慢慢爬上家主之位,风云禾才敢再传信给他们二人,说明近况。
彼时阿姐与义兄成婚还未到一年,将有了身孕。阿姐收到她的信,喜悦地不得了,二人书信往来中她还答应日后定要回风家喝小外甥的满月酒,可将过半年,便传来了他们夫妻二人为抵御荒原恶鬼妖魔进犯西境,为西境边城数万百姓撤退拖延时间,与鬼界大军战了三天三夜,双双战死。二人头颅被砍下,高悬于西境边城城门之上,甚至阿姐腹中即将足月的胎儿也被剖出,一刀穿腹。
那些奔逃的百姓,情急之下也逃的毫无章法,魔族大军步步紧逼,流亡的百姓被鬼王豢养的鬼魅、尸鬼蚕食,死伤无数,一时哀嚎遍野,惨不忍睹。
好在凌家援兵赶到时,他们还未攻入西洲城内,这才保住了西境以西洲城为界的另一半疆域。自父亲失踪多年后再可经此一役,风家更是实力大减。四大仙门世家,风家已是名存实亡。
她得到消息便疯了般要赶回去,却被温牧今拦下,以西境动荡为由软禁了起来,那时他便已明里暗里限制着她的行动,她竟也信了他日后定会替阿姐一家报仇雪恨的鬼话。
再回过神来,风云禾已是泪流满面。
前世年少一别,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