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到那副画前,她便想起了之前听说的有关安川与云向容的故事,心里蓦地一惊。
难道说,当年她在这院子门前救下的那位姑娘,竟是云向容吗?!
她越想,便越觉得有可能。
他们都说,云向容与安川是在各自在外闯荡的时候相识的,或许,他们也来过这里,而且安川曾经为她挡过一剑,可能就是在她受伤的时候。
当初云向容去衙门翻墙找他的时候,他的样子似是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但若是这院子是他因着她而买的,那便说明,他只是在刻意躲避她而已,心里其实还是忘不了她的。
看来,云向容是对的,他的确还念着她,只是因为两家之间的宿仇而不能与她共结连理。
这么说,打扫这里的人应该也是云向容派来的人了。
还真是有趣。
她“啧啧”两声,很好奇云向容究竟知不知道买了这个院子的人其实是他。
不过,她不知道应该也实属正常,毕竟那时她很可能也只是借住在这里,堂堂云家怎么会在这乡间僻壤有院子呢。
更何况,若是她知道,那时她去安宅找安川对质的时候应该早就将这件事问清楚了。
毕竟只要他承认这院子是他买下的,便没有理由再逃避他对她的感情了。
真是孽缘。
她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抬脚往外走去。
在意料之中的是,东边和西边的屋子也都很干净,她要做的,只有打扫一下院子而已。
但就在她快要将院子扫干净的时候,天上突然惊起了一个响雷,将她给吓了一跳。
竟快要下雨了。
虽然看天象的确是快要下雨了,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当然,安川应该也没有想到,否则他就不会出去溜达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给他送把伞,还没想好,豆大的雨点已经霹雳吧啦地从天上砸了下来,将她立刻逼进了屋子里。
抬手擦干净脸上的雨水,她迟疑了一下,开始在屋子里找雨伞。
屋子里的东西都很寻常,不过让人疑惑的是,挨着床榻的柜子里放着一个不大的木箱子,除了一些做工的工具外,里面竟然放着许多木屑,似是做了什么木工后特意留下的。
寻常人应该不会收藏这些东西吧,难道是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她好奇心起,伸手在里面轻轻翻了翻,发现里面竟然出乎意料地都是木屑。
真是奇怪。
虽然并没有找到雨伞,但幸运的是,在墙角的一个小箱子里,竟然规规矩矩地放着两套蓑衣与斗笠,而且还一大一小,像是分别是男女款式的。
将那套小号的蓑衣穿在了身上,又戴好了斗笠,她拿着剩下的那套刚走出院门,却突然听到身后有阵阵马蹄声。
她下意识地躲在了路旁,但奇怪的是,马蹄声竟在她身后便停了下来。
有些疑惑地,她转过身,看见十分豪华又宽大的马车停在了院子前,赶马的车夫已经跳了下来。
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去安川买下的院子吗?
她甚为惊讶,决定按兵不动,先瞧瞧来人是谁。
穿着蓑衣的车夫站在下面,伸手将车帘子掀了起来。然后,从马车里利落地跳下一个人来,并没有穿蓑衣,也没有打伞,只是垂首等在外面。
不过片刻,从马车内先伸出了一把硕大的伞来,尔后,出现在伞下的竟是一把轮椅。
等车夫也撑开了伞,先行下车的那人一伸手臂,竟将那轮椅与坐在上面的人给徒手搬了下来,而且十分稳当。
好大的力气。
但她的惊叹只持续了片刻,因为她很快便发现,坐在轮椅上的那人,她可能认识。
远看着,竟像是是云家二爷云向迎。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雨大,等她还想细看时,又从马车上下来一人,与之前从马车上将轮椅搬下来的人一起将轮椅抬了起来,似是想进院子去。
一共三个人,两个抬着轮椅,一个撑着伞,从马车到地上,他们配合得很默契,似行云流水般顺畅,将轮椅上的人护得很周全,一看便是有经验的。
在她以为他们就要进去时,轮椅上的人似乎留意到了不远处的她。
隔着大雨,一切都很朦胧,但她觉得,他的眼睛像是能够穿透这磅礴大雨一般。
片刻后,他伸手接过了身旁人的雨伞,并对他说了什么。
尔后,那人便掠了过来,哪怕是在暴雨中,他的身形也很快,应该有些轻功的底子。
“这位兄弟,我家主子有请。”转眼间,他便到了她的跟前,年岁并不大,应该二十出头,态度还算和气,“还请过去一趟。”
虽然他是那三个人中唯一戴了斗笠的,可他的身上也已经被雨水淋透了,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并不在乎这大雨一般。
她也想知道来人究竟是不是云向迎,便微一颔首,跟在他身后过去了。
那人已经被人推着轮椅进了屋子,她到的时候,他正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墙上的那副牡丹图,似乎很有兴趣。
果然是云向迎。
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他的身上却不见分毫被雨淋过的痕迹,当真是被他的那些护卫保护得很好。
看见她后,他转过了轮椅,看向了她,微然一笑:“果然是许捕快。”
他的眼力倒是不错,外面那么大的雨,看什么都不清楚,若非那轮椅,她可能猜不到是他。可自己既穿着蓑衣又戴着斗笠,竟还是被他认了出来。
她由衷地道:“云二爷真是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