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问了出来。
芝芝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
“严珩,我好想你。”
清冷的声音下是如火般炽热的爱意与浓烈的思念。
但此时严珩顾不得重逢的欣喜感动,因为少女就在他眼前,身形逐渐变得虚无。
“不!!!”
严珩奔向少女,妄图想靠触碰她来停止。
芝芝朝着他微笑,摇了摇头。
无论是从灵芝变成人身还是从人身变回灵芝本体,严珩都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但他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慌乱。似乎是隐隐猜测到这次的不同,这次变回本体后,少女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然而即使他动作再快也无济于事。
芝芝在被他握住双手前的最后一瞬间,消失了,只余地上一株灵芝。
严珩赶紧捡起灵芝。
可怕的是,变回来的灵芝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变成只有掌心大小的干瘪一团,全然失去了从前那样的光泽。
“芝芝,不要这样……”
严珩小心翼翼捧着灵芝,不想错过她任何细微的反应。
可惜她始终没有任何动静,连极其微小的颤动都没有出现。
他感觉的到,此刻手中的灵芝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死物,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迹象。
“不要……”
严珩哽咽出声,胸口闷痛无比。从他回病房到芝芝消失只过了短短几十秒,实在太快,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想到任何对策。
芝芝和外婆,都是最重要的人,他无法做出选择,只能尽可能两方都保全。
要任何牺牲一方去成全另一方对他而言都太过残忍。
自从外婆被查出癌症以来,他的世界本就变得摇摇欲坠,但芝芝的出现撑起了那片天空,在他长久的疲累的身体和心灵中注入了元气与力量。
而现在,为他撑起天空的支柱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他崩溃地大哭,丝毫没有以前那个镇定自若的影子。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对他这么残忍,给了他幸福的家庭却要夺走,相依为命的外婆也要夺走,连好不容易出现的芝芝都被狠心的夺走了。
他前世是个天理难容的大恶人吗,还是犯下过世界都不能容忍的罪责,以至于这辈子要这样狠心的惩罚他。
一次次得到光明,却又马上上失去,难道他就根本不配得到任何吗?
还有没有方法,还有没有补救的方法,一定会有的。
严珩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可是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做不到冷静。
他一会儿想着现在可能是梦,芝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塘市呢,她一定仍就安然无恙呆在她的武夷山。一会儿又会重新陷入新一轮的痛苦与恐惧。
就这样,在思想与灵魂的双重折磨与撕裂中,他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地方!
白云观!!
这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似乎知道许多寻常人不知道的事。
用千年灵芝可以救外婆的消息就是白云观的人告诉自己的,既然当时他们能有解决办法,那现在也一定可以帮到自己!
严珩像沉溺在水中的人突然抓住了块漂浮的木板,一分钟也不想耽搁,马上将枯瘪的灵芝放进包内,订了最近时间的票,打车前往高铁站。
他如同一个分裂成两半的人,一半在急切与痛苦中思索芝芝的死亡,一半在冷静地处理外婆的事。
他打电话托付熟悉的医生帮忙为外婆的身体重新个全面的检查。芝芝的能力他很清楚,而在她拼尽全力,甚至付出生命救下的外婆,应该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
……
清晨,白云观的小弟子拉开大门,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倚在大门口。
“……严、严施主?”他惊讶地张大嘴巴。
来人他在上个月曾经见过,出挑的外貌和气质在众多香客中脱颖而出,给他留下了一些印象。
但是今天又遇见,他的状态极差,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睛里密布血丝。身体看上去疲惫不堪,但是目光却亮得惊人。
“我想见你们白师叔。”严珩声音嘶哑,却充满希冀。
“白师叔最近不在观内。”
严珩愣住,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回答:“那他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
“严施主,抱歉。”小弟子为难看向他,“白师叔的工作特殊,我们观内弟子也不知道他的具体行程。”
“那你们给我个他的联系方式呢?”严珩有些着急。
“……抱歉,严施主,实在不便透露。”
严珩只觉得被泼了一盆冰水,在六月的天里分外发寒。
他原本抱着满腔的希冀来这里,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
希望的种子被瞬间打碎,严珩陷入更深层的迷茫中,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要去做些什么来挽救。
这时,观内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严珩下意识看过去,是又一个穿着道服的小弟子跑来。
“施主,施主……”小弟子跑得气喘吁吁,“我们住持邀您进来一谈。”
严珩跟随像内走去,脚步急切。明明他才是被带路的那个人,却屡次三番超过了小弟子,走在前头。
小弟子好几次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施主,走错了,走错了,要往这走。”
观内很大,绕来绕去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将严珩送进小院,引路小弟子双手撑在膝盖上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