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书柜里放着高中毕业照的相框热情亲吻她的后脑勺,声音比诸伏高明砸墙还清脆。
nice,好头。
终于他爹的有觉睡了。
被上原由衣敲昏过去的梦里,森中明青在给她办转学。因为每天替她去上学的都是机动组不同的人,偶尔夹杂几个想偷懒的其他部门人员,毕竟对于他们而言上学就是放假,反正考试的永远是反舌鸟本人。
所以每所学校最多呆半个月就要露馅。
高三前半年她在宫城辗转,按首字母顺序读书,奥羽、白鸟泽、大岬……一直到伊达工业,校服摆在一起就像一叠彩虹,什么色都有。
只有读乌野的时候,那一年刚好没有多余的校服给转学生,偏偏碰上教导主任严抓,说学生必须穿校服,她好不容易亲自来上半天学结果被拎到教室外罚站。
于是脾气上来了,她连着好几天都亲自来上学,每天穿的都是不同学校的校服,白鸟泽的粉紫奥羽的红,青叶城西的青和伊达工业的绿,她一个人在黑漆漆的乌野校服里独自缤纷,搞得教导主任的脸色也很缤纷。
终于在主任第三次发火的时候,漂亮英语老师从旁边路过的、刚练习完回来的排球部男同学怀里抢了一件披到她肩上,强行分开了斗鸡一样气氛紧张的主任和她。
然而当天晚上她就赶回东京执行因为这几天怄气而耽误的任务,那件外套因为在打斗中染上血迹和药剂无法洗去,第二天又刚好期限到了她得转学。
只好寄去一沓钞票和一枚灰色宝石表示歉意,想来接下来承受教导主任怒火,站在教室外的就是这个失去校服的男同学。
她很好,既有假期也不用去上课的轮班机动组成员也很好,有台阶下的教导主任大概也不赖。
只有男同学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她甚至不知道那个倒霉同学叫什么名字。
说起来她也在长野读过书,不过是高一,她刚从那不勒斯来日本的时候。去学校的第一天就在路边解救了被小混混缠住的同班女同学,后来女同学太喜欢她以至于一直关注,她不得不提前转学。
老老实实上了五天学,白天上课晚上训练,中间还夹杂着几个任务,实在是撑不住。
女同学和她原本的同桌换了位置替上课睡觉的她打掩护,还会纠正她的日语发音,香香软软的。
她经常睡在女同学怀里,香香软软的,就是有点硬……
为什么会硬啊?
不是香香软软的吗?
她惊恐地睁开眼睛,少女岁月和梦境一起走远了,被她死死扣住的是倒霉鬼诸伏高明。
这种扣法类似未完成的衤果绞,缺点是不怎么美观,优点是除非锯手不然很难挣脱,诸伏高明当然不会锯她的手,所以她几乎可以说一直睡在诸伏高明的怀里。
这他爹的……这是哪?几点了?
诸伏高明用没压麻的那只手按亮手机:“这里是我家,现在是晚上六点四十分,你睡了十二小时左右。”
诸伏景光独处十二小时,这不是完蛋吗。她爬起来就想往外冲,直到被左手的手铐拉住。
她满头问号地看着整理衣褶,保持完美微笑表情的诸伏高明。
我昨天铐了你弟弟,你今晚就要来铐我,这是什么亲兄弟之间奇异の心灵感应?
“宫野小姐,衤果绞并不是什么人都会的,当然你可以有一万种解释,我会酌情相信。”诸伏高明贴心地在手铐内层垫了一圈手帕,于是这玩意看起来愈发像一个用心险恶的情趣用品。
他接着说:“但宫野小姐,你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让你睡过去十二小时的不是上原由衣拍来的相框,是你自身的失血、低血糖、缺眠以及伤口发炎带来的副作用。”
“你一直没有放开我,所以医生无法对你进行详细检查,只能验血再处理一下你小臂上的伤口,根据检查结果来看——你男朋友不是家暴,他是谋杀。”
诸伏高明站起来比她高多了,她得仰着头才能对视:“这不是我男朋友……我没必要和你解释!解开手铐!”
“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所以有专业的心理医生通过我、上原由衣和大和敢助的口述来了解过你进来的状况。接下来这些话你大约无法接受,但事实是移情作用让你在你男友身上放置的寄托超过了临界值,压力和负面情绪都太大——你扑上来咬我的那一口,是典型的急性谵妄症状,而谵妄症状治愈需要十到十二天,我建议你留下来接受看护治疗。”诸伏高明轻声细语地向她解释。
不,才不是什么谵妄症状,她在心里反驳,存粹是本能而已。
“我不听你的建议,”她拉起外套的拉链,一直到立领拉链盖住下巴,“我可以走了吗?警官。”
她警惕地看着诸伏高明,头发和衣服都睡得乱糟糟的,“宫野夏”的外皮已经脱了一大半,露出一双兽类一样敏锐的眼睛,闪闪发亮。
诸伏高明叹了口气:“不是警官。”
“嗯?”反舌鸟偷偷地和手铐较劲,被诸伏高明一把抓住。
“一年前的那次事件,我认识了你和你姐姐宫野明美小姐,你或许已经不记得了,但那时候我和你姐姐脾气相投,谈论了很多,后来索□□换联系方式,在她回到东京后我们其实还有联络。”诸伏高明抿抿唇。
“她和我说过,你回去之后半个月,因为受惊持续发烧呕吐,症状很严重,她担心了很久。”
受惊?倒确实是受惊,不过不是因为被扫黄,是因为琴酒塞进她嘴里的枪管,她就说为什么那时候宫野明美堵在她家门口就为了甩她一巴掌,想来诸伏高明没少撺掇宫野明美“教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