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杯子捂手。
“是以前被上司开除的那个。”
神野夏目瞪口呆:为什么啊,你都不认识我。
“她做出了承诺,却没有做到。”
“哦,”神野夏放下水杯,感觉心情怪怪的,“我要去洗澡,帮我把热水打开。”
“现在?你站得住吗?”
“你不让我洗澡我就覆盖你Excel文件。”
“快滚。”
卯木千景喝完水,站在流理台前揉了揉太阳穴,心想他这哪是绑架了个人质,简直是请了个祖宗,话多事多心眼多,偏偏这个祖宗看上去还不怎么耐揍,自己拆两天家能拆得发烧。
等December来了就把她敲晕了送回去。
正这么想着,浴室里传来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还伴有玻璃的磕碰声,卯木千景神经猛地一跳:不会现在就晕了吧。
他敲了敲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无人应答,只有稀里哗啦的水声,只好牙一咬心一横:“失礼了。”
其实浴室门锁在里面,按理说他应该不能从外面打开。
门一开,里面只有白茫茫的雾气,几乎扑了他一脸,眼镜被扑得什么也看不清,他取下眼镜,猛然察觉不对劲。
已经迟了,腰后抵上神野夏用七零八碎的小玩意做出来的电/击/器,他在失去意识的瞬间被身后人拉进一个高温的怀抱里——神野夏甚至接住了他的眼镜。
再醒过来时,身份倒转。
卯木千景被他自己的领带捆在床头,神野夏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困得头一点一点。
其实也不是困,是高烧带来的头晕。
卯木千景试图不做声地把领带解开,听见神野夏烧得有点沙哑的声音:“你才睡了两个小时,要不然再睡一会?”
“你是谁?”卯木千景脑海中警铃拉响。
“我才发现你的眼镜是平光镜,还以为你真的加班到近视了。”神野夏指指床头柜,他的眼镜收好放在了那里。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一开始你被我绑架是故意的吧,你想从我这里……”
神野夏打断卯木千景:“说真的,你能不能再睡会,我烧得太厉害了,这会儿逻辑有问题。”
烧得逻辑有问题还能轻松把他放倒,卯木千景阴鸷的目光紧盯着她,神野夏也回望过去。
后者的眼神烧得有点发直:“你家退烧药放哪了?”
“……”
为什么不管是绑架还是被绑架,都和他印象里的剧情对不上号?
“我们做个交易吧。”神野夏撑不住了,头沉沉地往下坠,“你到满开剧团来当演员,我告诉你奥古斯都在哪里。”
卯木千景几乎惊得坐起来,又被领带拉回去:“你到底是——”
“三年前Mocking Bird被琴酒亲自确认死亡,但这件事始终值得怀疑,后续事实证明反舌鸟挟持的是叛徒,追杀反舌鸟的也是叛徒,琴酒将档案封存后当年经历过的人都三缄其口——我猜你现在连反舌鸟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神野夏垂着眼睛看他,仿佛在刹那间就换了个人。
“你是当年的亲历者,你是……”
“我知道的或许比你想象的更多,或许你的第一印象让你出了错。”神野夏一哂。
如果她不承认,卯木千景是很难把一个体质脆弱的女性和当年凶名赫赫的反舌鸟联系起来的,因为这三年的偏执已经让他在脑海中树立了一个强大邪恶的假想敌,或许强到需要他同归于尽又或者智多近妖坏到病态,总之和她现在这幅样子没什么关系。
“幸会,April shower”神野夏嘴角往上翘起来,“现如今我的姓名是神野夏,不过在三年前,他们都叫我——
“Mocking bird”
——
御影密——也就是December后续和卯木千景解开心结没有她没去了解,事实上这场逼装完后,她在亚特兰蒂斯打了三天吊水才把感冒挺过去。卯木千景果然跟着December加入了满开剧团天天蹲她,随时开启猎杀时刻。
蹲有什么用呢,她盐水还没吊完。
长野那边诸伏景光据说积极配合治疗但是疯得更厉害了,天天从精神病院越狱,把大和敢助气得血压暴涨。
诸伏高明倒是没说什么,就是去郊外墓地的次数愈发的多,和亚特兰蒂斯接洽的工作也渐渐被他接了过来——森中明青很喜欢他的行为方式,至少比诸伏景光理智。
波本的同事最近不知道干什么活去了,虽然嘴带走了但是人也没留下,他一边感觉心灵清静一边狂加班,贝尔摩德涂着指甲油,笑着对他说最近可要夹紧尾巴,别碰琴酒霉头——你知道的,最近就是那个人的忌日了。
波本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索性把情报组工作抛到一边,买了张去小樽的机票。
他知道这个时节海边已经没有烟花。
三天吊水之后,神野夏被森中明青关起来刷了一个半月的题。
以前少做的题以这种方式补了回来,椹田一朗和长谷川悠一幸灾乐祸地笑出猪叫,红子后退两步,悄悄写了份退学申请。
被森中没收了。
考完的那一天。
神野夏穿行在吵吵嚷嚷的学生群里,穿着一件加绒的酒红色卫衣,把外套挽在手里,顺着人潮的方向,漫无目的地前行。
前面有个她很熟悉的背影,粉色短发耳朵上露出眼镜架,而且身材很好,宽肩窄腰个高腿长。
呀,猫哥。
她原本想上前捉弄他,却迟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