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
此等小辈安能为楚家子弟焉?
他们的生活舒适了,家主忘恩,姬妾子女竟然不容他们活了。
文书暖望着东边窗户底下的糖铺子,人来人往,有些人脸上虽行色匆匆,却是眉眼舒展。糖的甜滋味比药更能医不开心。
......
“我就算不是暖暖,你也不能如此粗暴!咳咳咳咳......”
郦北辰在榻前灌了大哥一碗汤药,粗暴地用袖子给他擦了快流到下巴的药汁。
“昨夜泡了个冷水澡,您今天这副模样都是自找!提什么暖暖,她要是个你这么个不听话的人我早就骂死她。”
“呵呵呵......”郦南州又是忍咳又是忍笑,脸很快涨红了。话没说几句就提暖暖。男人呐,嘴硬就是个吃亏的主。“你骂骂咧咧的不像个男子汉,比母亲还唠叨烦人。”
“你以为你嫌弃谁呢。到现在连个媳妇都讨不进来。”
一句话就把郦南州给狠狠地噎着了。
“不和你闹了。你可知道我此行随睿王走一趟江南意味着什么?”郦南州躲闪开郦北辰粗暴的擦拭下巴的动作。
郦北辰沉默不语,他似懂非懂,隐约猜到什么,却说不出个具体。比起文官,那些读书读得好的世家子弟,他们除了在堵人话上还有点本事,其他领域显得尤其笨拙。
郦南州继续说下去。“储君一日未定,储君之争就不会停止。定了储君,皇位落入谁的手里也不好说。君心不可测,身为臣子自然是不能妄自揣测。可伴君如伴虎。郦家实在经不起他们这些皇子们的折腾。隔岸观火也迟早祸及池鱼。”
“郦家中立能坚持多久?”
“避不开。我们能多坚持就多坚持一刻。至少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卷到纷争中去,忍人非议。我们得知道陛下究竟属意哪一位?之后打算又如何。陛下若有托,郦家有护储之功,日后名正言顺。”
“阿君必定谨遵兄长叮嘱,不妄自参与朝堂之争,储君之纷,令郦家陷入危险境地。”
“今日,我吃了药犯困就不和你久聊。可以带着碗准备滚远点,你兄长我不是陶土娃娃给你折腾。”他撤了背后的软枕,随意来了句,“明年初春护国公进京面圣,你自己记得提醒父亲差人递请束给楚国公,邀请国公和夫人来府中一聚。”
“兄长。”他顿时有了劲儿,探身凑近郦南州。
“暖暖的婚事与其让文昌评做主,不如让楚家开始打算起。文昌评热衷朝堂,儿子多,他要为儿子们做打算,所谓的嫡子不少,阿祎未必能从他手里稳稳当当地接过文家家主之位。
等到太后一旦故去,暖暖的婚事去向就要落在他手里,阿祎成了牵绊住暖暖的筹码,而暖暖也就成了他们拿捏阿祎之人。咳咳咳......祖父说得对,人恐怖起来,亲子都可以是棋子。朝堂之上,唯权必争犹如火中取栗,迟早引火烧身。
文家要赌,我们郦家不可。缩头鹌鹑能多做一日就多做一日,没事要管别人家争家位作何?”
要不是文家老太爷有恩楚家,早早定下此桩婚事,楚家嫡长女就不必嫁给文昌评。楚家一门忠烈,嫡长女却落得失女失子难产而亡的下场。楚家义子,楚国公战死部下留下的沈星一生未娶为谁,其好友郦存海自是清楚,多年来劝其成家而未果,也只能眼睁睁看他孤身一人至此。
如今楚然留下的一子一女日后的路也注定不会顺畅平坦。文家姐弟的存在时刻提醒文昌平当年有多少人是因为楚公之故多看他几眼,枕边人吹吹枕边风就足以让他生怒。
“大哥和二哥未成婚,我,我......”催家四娘还在服父丧,大哥最早也要等到后年春才能去澧川迎她入府。至于二哥,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心里惦记宁安白什族九氏嫡次女九悦吟。
“你和暖暖早定下,我和父亲早安心。郦家不是儒门世家,不兴规矩。”
郦北辰听完大哥的话,内心既是感动又是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大老爷们害羞起来让人着实别扭,他一把扯过床内已经缩成一团的被子,一下子就甩开,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他大哥给埋了进去。
“大哥你休息。”
“谁看得上你,莽夫武汉子!咳咳咳......”
他连碗带着托盘抓起就出去,最后还不忘用脚一勾,带了下门。
郦南州从被子里钻出来,油然而生,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笑着咳了两声就背过身去休息。管他长不长幼不幼,郦家的男人能讨来老婆热闹府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