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难得的晴朗,他的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垂着眼眸,对酒吧门口装饰的槲寄生花环愣怔出神。赫敏忽然从他侧脸的神态中看出一丝脆弱,这让她忽然急切地想要抚慰他些什么,什么都好。
她脚步加快了。他抬起眼睛看到她时,淡漠的灰色眼睛微微弯起来,原本下垂的唇角逐渐浮现出浓重的笑意。
“你来了。”他凝视着她,耳根有些泛红。
他的小姑娘把自己的曲线隐藏在一身黑色的外套和绣着格兰芬多图案的冗长的围巾里,她头发的棕褐色在阳光下呈现出迷人的光泽,黑色贝雷帽衬得她肤白如雪。
“我来了。”她面颊带粉,偷偷抬眼看他,被他的目光捕捉到了。
德拉科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领她向酒吧里走。酒吧进门的地方坐了一些学生,有几个围在一起的低年级女学生抬头在看他,爆发出一阵傻兮兮的笑声。一般这个时候,男孩子们都会看看是谁发出的动静——这是那些希望引起男孩注意的八卦女孩团体所惯用的戏码。他却浑然不觉地往里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停留。
她跟在他身后,穿过喧闹的人群,在角落一张小桌子边坐下来。一棵装饰着雪花、槲寄生和冬青果的巨大圣诞树,把桌子和它附近的一切都挡了个严严实实。
小酒馆里很热,于是她把厚厚的围巾摘下来,露出了自己空荡荡的脖颈。她感觉到德拉科的目光在她脖颈露出的肌肤上游离,这令她感到害羞不已。
罗斯默塔夫人的出现打破了她的尴尬。她和蔼可亲地为他们端上两杯热腾腾的黄油啤酒,用一副十分理解的表情冲他们眨了眨眼,拿着空荡荡的托盘翩然离去了。
好吧,这似乎更尴尬了。赫敏努力不去想罗斯默塔夫人刚刚都在揣测什么。
他们面对面注视着泛起泡沫的啤酒,谁都没有先喝。
“能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赫敏·格兰杰。”少年打破了沉默,他透过黄油啤酒氤氲的热气看向她,似笑非笑地说,“一放假,图书馆不去也就罢了,一日三餐竟然也不吃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有什么宝物值得你这般流连往返?”
“我只是想要好好享受假期、放松几天罢了!”她的脸更红了,这让他手指微动——他想捏捏那张脸。
“我理解,你绝对不是因为要躲我才销声匿迹的。”德拉科忍住笑,一本正经道。
“当然没有。”赫敏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局促不安,正虎视眈眈地评估德拉科脸上的表情,似乎如果他敢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揭穿她,她就给他施个遗忘咒之类的。
他判断了一下局势,觉得还是换个话题为好:“听着,我约你出来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找个地方提前练习一下跳舞。”
“我在练了,跟着寝室的女孩们一起…”赫敏说,“有时候还跟金妮学…”
“他们总说得练练肢体的默契度什么的。当然,我个人是觉得,练不练区别不大,我们应当是有默契的吧?”他意味深长地打量她。
“是啊,应该是的。”赫敏手足无措地说,不敢与他对视。毕竟都做过接吻那么亲密的事情了,他们的肢体默契度…应该是存在的吧?
话说到这里,他和她的肢体接触一直都挺多的…超乎一般男孩女孩的多。她好像总是不自觉地往他身上凑。现在回想一下,他好像也对她挺积极的。那些拥抱、触碰,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偶然为之,但还是令她脸红心跳。
为了缓解紧张,她猛喝了一口黄油啤酒。绵密浓郁的黄油口感混合上清爽舒畅的啤酒麦芽香,让她终于从刚才室外冰天雪地的寒冷中完全解脱出来,胃里暖洋洋的,她满足地叹气。
赫敏·格兰杰——她喝黄油啤酒的第一口一定会搞成这样,德拉科想。白色的啤酒泡沫沾在她嘴唇上,可她好像没察觉,或者根本不在乎,她总是这样随意恣肆、真实热烈地活着。
他忍不住微笑了。多日以来忐忑的心情在此刻忽然不那么重要,起码没有她那圈泡沫重要。他习惯性地从桌上的木制长条盒中抽出纸巾,抬手帮她擦了一下,像他以前经常做的那样。
他擦得缓慢而干净。他手指的力度和热度透过柔薄的纸巾传递过来,在她软如花苞的嘴唇上打了一圈。一些来自图书馆的有关嘴唇的回忆,忽然在这有意无意的触碰中被无限放大——她还清晰地记得他是怎么对待她的嘴唇的。而现在,她因为他隔着纸巾的手指而紧张不已,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小动物般的呜咽。
他会在这里再次吻她吗?她紧张地握紧啤酒杯的扶手,心中却暗藏着一丝期待。
是的,德拉科想吻她——她这声呜咽把他的计划全都搅乱了。自从真正地与她亲吻过以后,他心中的野兽就再也没在梦中得到过满足。它渴望更多真实的触碰和亲吻。
可是,自从那一吻过后,她一连几天都没露面,这让他不禁产生越来越多的担忧。她…是不是不享受与他的亲吻?她…讨厌这件事吗?他费掉了许多张信纸,终于写出一封还像样的信,约她出来见面。
他一刻都不想再耽搁了——他迫切地想知道她的想法。
他计划得天衣无缝。在她最喜欢去的三把扫帚酒馆找一个隐蔽的位子,既不会私密到令她不安,也不公开到引人围观。他会用她喜欢的啤酒使她放松下来,然后聊聊天,聊什么都行,就是别躲他。他将笑容温和、冷静有礼地面对这场谈话。
可他唯独没想到她的那声呜咽——这与那天亲吻时候她发出的声音极为相像,他的自制力立刻败下阵来。德拉科注意到,她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事,因为她脸红了,洁白的牙齿不自觉地咬着下唇。这动作令那嘴唇显得更加柔弱可欺。
他不紧不慢地把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