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中授意的。逃过去一个有然,定是要搅乱了朔北,太后是笃定了中书大人会看透她的计谋,继而谏阻皇上另拟一旨,以配合她的计划,毕竟,朔北一直是朝廷的心头大患。你不知,圣旨要我放弃捉拿有然,还让我宿在河淄一宿,长夜漫漫,谁又能说得清发生了何事?不知情者便只能暗自猜测。而我又是什么身份,看似代表着大唐,背后却是西临,搅不起的风雨,经我这一步,胜过千言万语,猜疑既生,难免心生间隙,继而离间的不仅是朔北与螭东的蛛网关系,还有朔北三镇内部的以后情谊。”
“当真是厉害!”冷寒凝迟疑了片刻,想起了昨日端兆年的敲山震虎,直接坐直蜷起了腿,语重心长道:“这美人啊,美是美矣,最擅蛊惑,一个太后,已经吊足了整个大唐的胃口,倘若再出一个,那是得翻天了。”说话之时,冷寒凝是看着陆汀白的,“你的端将军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她心思混沌,行事狠绝无情,我瞧不明白她。你玩归玩,勿要当真了,欢愉之情,搁她身上,指不定是一文不值。这样的人,太阴了!”
陆汀白抬眸,“这么不相信我?要我说,你操错了心。向来只有铁打的陆汀白,流水的风月美人,从来只有别人在我这留情,要我为着个美人栽跟头,没道理的事,这不是我能做出来的,我也做不到。”
红烛火光微颤,冷寒凝面露猜疑,似是不相信,说:“嘴长在你身上,黑的也能被说成白的,依葫芦还能画瓢呢,我又怎知你心向何处?”冷寒凝没忍住打了个酒嗝,继续道:“为着我们这些年的交情,我才婆妈这一回,你自己有掂量便是最好。”
“我俩犹如针尖对麦芒,早散了。”陆汀白目光一晃,毫不在意地吞了一口酒,不作声了。
吞下的酒在喉间隐隐发作,慢慢抵达胃里,催出了淡淡的醉意,陆汀白懒散地躺在地板上,却等来了冷寒凝肆无忌惮的笑,他说:“我觉得挺好。要我说啊,那些个小倌,白白嫩嫩,一媚春辉生,虽比不得那端兆年,但也是姿容隽色之辈,且还惯会哄人,回回都将人哄得飘飘欲仙,这不也挺美的?”
“我不好这口,都是带把的,有甚么好稀罕的?他们有的,我也有,我看自己的不更得劲?”陆汀白看向冷寒凝,见冷寒凝一时凝噎尬笑,他咂舌道:“你就使劲搁这儿醉生梦死,改明儿我让户部扣住你的俸禄,看看你兜里的那点小钱还能镇得住多久。”
冷寒凝“啧”一声,鄙夷道:“你这手可真长啊,都伸到户部了?”
“混朝堂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陆汀白还想说点什么,就见开门了,进来了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倌,约莫十七八岁大,不知是天气寒冷还是其他原因,小倌两颊隐着绯红,说话时和声细语的,柔弱地让人差点骨头没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