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江楚，他们怎么你了，这后院你来一趟就把那俩人打得像街边狗一样，现在又——”
“所以你陪我走了一下午，就是像拿我为他们做个辩解？你就喜欢跟那些看人眼低的混在一起？还是说你跟他们一样也自诩高人一等？”
昭卿被他无缘无故扣了顶帽子，扣到染上了情绪：“我自诩高人一等？黎江楚你嘶……”她腹部突然一阵绞痛，她弯下腰撑着膝盖，这才明白自己压根不是来了例假。
两年前石桥上那三刀，虽被那老大夫救回了命，却除不了抹在刀上的蛊毒带来的不定时发作，沉疴痼疾缠了两年，还将更久。
江楚见她这样，又怔又慌，“怎么了？”
昭卿抬起头看着他，他这才发现她发丝下的面色煞白，唇失血色。
昭卿：“你要想吵别赶今天……”
江楚端着手，想上去扶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我搀你回去？”昭卿把他手拨开，憋着一口气从嘴里挤出话来：“别动我！这跟你没关系……”
“那你忍一会，我去医房找孙大夫来！”
“你找他也没用！”她后背顺着树干缓缓滑下，蹲在树底下，凌乱发丝下一双眼无力看着江楚，“让我一个人在这，会好的，信我……回去吧，就当今天没见过我。”
“你这样我怎么回去？”
“走回去跑回去都随你就是别，别待在这……”她脑袋磕在自己膝盖上，抬起头见江楚还在那站着，“你怎么还站在那？让你回去你，你没听见么？”
她憋着劲，后脑勺向着树干磕去。
“你这我，我能做什么——”
昭卿蹙着眉铆足劲吼了他一声：“我让你走！滚啊！”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凄楚又狼狈的样，尤其是江楚。
江楚被她吼到一惊，点点头慢慢往后退，“好好，好我走……”可他刚退两步就瞧她攥起拳头狠狠砸自己肚子。她以痛止痛当真把他吓了个不轻，他上前一把擒住她两腕，可她现在力道反出奇的大，像头被禁锢的野兽。
江楚怕伤到她，又不想让她再继续伤她自己，一狠心加重了力道把她两手锁住压了下去。
“你放开我！”江楚看着她的眼睛，猩红近乎干裂，可她还在挣扎，“你是我什么人？我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放开，我让你放开！”
可她怎么也挣不开江楚的“枷锁”，当年那个男人就是这样锁住的她，她讨厌这样，甚至是恨。或许是疼到失去理智或许是别的原因，她居然一口咬住了江楚的手。
江楚浑身一哆嗦，想抽回手的本能反应却被他咬牙摁了下去，“想咬就咬吧，如果这能让你舒服些……”
她眸子一颤，抬起来看着他，他那双眼睛在夜里好亮，清冷又……温柔。
昭卿第二天是被林子里蝉声吵醒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还靠在树上，身上盖了江楚的衣服。她偏过脑袋，发现江楚就那么靠在旁边的树下蹲着睡着了。
“江楚，江楚。”
“嗯？”他迷迷懵懵睁开眼，见天已是蛋清色有了光亮，想站起身却忘了自己蹲了一晚上，两腿有些发麻，索性又坐了会，“没事了？”
昭卿点了头，站起身向他走过去，然后蹲在他旁边，“手。”江楚把右手递给她，她却说：“另一只。”
“手有什么好看的……”他抿着嘴糊弄，余光能感觉到她一直盯着自己，实在没办法，便面条似的耷拉着左手递给了她。她看着他手侧那一排整齐淤青的牙印，蹙眉轻骂道：“笨死了，咬你还不知道收手！”
“那也好过干瞪眼看着你难受。”江楚把手收了回来，拿过自己的衣服担在胳膊上站起身，“行了，没事我就回去了，昨天还说好给也韫带饭的……”
“别告诉别人，你一个知道就够了。”
他脚下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而后道：“理理你头发……”他离开了那里，走了一半路才回过味来。
她刚刚喊自己什么？江楚？
南昭卿回后院的时，被大早晨练的卫子阎撞了个正着。卫子阎几个大步走过来，“南姐，这么早啊？看你面色不太好，昨个儿没睡好？”
“昨天黎江楚跟那俩怎么了？”
“啊？哦，你说那事儿。那俩人说青楼女子下贱，黎兄驳了那俩几句，说青楼姑娘不过也是为了讨口饭吃，没什么高贵下贱的。然后就……”
昭卿愣了一下，“你昨天怎么不和我说？”
“是南姐你让我该干嘛干嘛去的啊。”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