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誉受损。
这本就是两边都不讨好的事儿,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
“你?陆兄是做了什么?”
曹二公子也很疑惑,他也在那儿上学,先生是从未批评过他,反而多次夸奖,真不知道他是在纠结什么。
“现有满园春色,我一枝独柳从中而过,是惹得有些麻烦。”
他没直说,也不会就说是周三姑娘,汴京即是满园春色,满阁芬芳。
他清水独柳,清风盈袖,一身毫无过人之处,直到现在,他也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会注意到他。
周家的学塾上,既有曹二公子这样的世家公子,也有公府伯府的贵人,他身处其中,连文墨纸砚,也是清水一挂,何来招眼之处呢。
陆世宁刚说完那一句,曹二公子是很快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陆兄是清朗若风,清新俊逸。要是惹得满园春花侧看,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一点也不吃惊,要是说令全汴京的姑娘和娘子们都要称赞一声,满汴京里怕也是只有那么几人罢了。
咸水街中另一户姓周的人家,他家的二公子周觉勤算是一个,再有则是临公府的公子。
曹家也是高门世家,只不过曹二公子不大爱抬名,更不喜那些故意卖弄文墨和虚名的人。
自然也就不大能跟他们谈在一起。
但陆世宁这等气质和谈吐却是对了他的脾气。
“桐间露落,柳下风来。”
他想着一句诗,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这样的闲适心态,也只有现在还能多感受几次了。”
陆世宁移开了他的眼,看着他的茶杯又空了,又要去添茶。
他看着那壶茶水如小水流般的顺下,又附和着他的话,又说,
“草无忘忧之意,花无长乐之心。”
六朝庾信的《小园赋》,陆世宁念这句,是多了一份悲伤之意。
他也察觉到这句话不大合适,又转移话题说道,
“既然曹二公子如此盛情,世宁也不好直接拒绝,那就随曹二公子一同出去看看吧。”
茶水刚续满了他的茶杯,曹二公子点点头,他来这里就是想拉着他出去玩玩。
陆世宁叫十焉收好了案桌上的书画,又披上了上次那件灰白色的外袍,后脚也出了客栈去。
宋南锦已经能下床来,她做了好大的梦,似乎是院子里的那棵梅树化作了仙子,但是看不清容貌,或许是郡主娘娘又入了她的梦来。
筠诸一直都在屏风外候着的,她点了安神香,又烧了两碳,枕簟在看着熬药。今日是元宵,她们在家里,虽还没出去,却也早已听见了街上的嬉笑和喧扰声。
走贩叫喊,小孩细语。
加着烧炭火的声音,虽杂碎,但屋里也很安静。
屏风后面的人,若是有了一点动静,她也能及时过去的。
宋南锦是伴着梅香安睡了一晚,她先掀开了被子,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她下床的声音穿过了屏风,筠诸听见了声儿也看了过来。
“姑娘?”
她丢下了手中夹炭火的东西,往屏风后去了。
“姑娘,是感觉好多了吗?”
她想上手去摸摸宋南锦的额头,见着她一脸的气色是好了很多,筠诸又多问了一句,
“姑娘是觉得头还烫吗?要不要再去请陆姑娘来看看?”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她声音也没有那么虚浮了,是恢复了几分气力。
其实躺了这么久,反而她还觉得有些难受,多走走还是好的。
“帮我穿衣服吧,今日有灯会,不是跟世微还要出去吗?”
家里还有一应事物等着她这个管家来处理,她也不能再称病不管了。
她又站了起来,筠诸去了放衣的梨木柜那儿,给她挑衣裳。
既然是灯会,又是刚刚病愈,穿件鲜艳点的,也能提提脸色,显得人精神劲好一些。
筠诸给她拿了件藕荷色金柳絮碎花百迭裙,又加了件天水碧色缎面小袄子。
“姑娘看着是面色好多了些,今晚上的灯会,姑娘可好好玩会儿,在家都待了好些天了。是怕姑娘觉得闷了。”
她在帮着宋南锦穿衣,又叫了其他的几个小丫头去端热水拿帕子来。
“家里近日没什么事吧?”
她一开口就是问着家里的事儿,筠诸不想她这么操心,只说了家里大娘子管的也很好,还没有什么大事。
“郎君每日来叫他身边的吏稀来问姑娘的安好,又送了补品。筠诸又是怕我们没做好,每回都去问了陆姑娘,才好来端药给姑娘。”
“世微也没事吧?”
“陆姑娘每日都帮忙看着枕簟熬药,是很上心的。”
她话说的很密,但是字行间也没什么起伏,显得是里外都平静。
知道她也没事就好,她躺了这么久,脑子里其实还轻松了不少,感觉少了很多东西。
“再替我上妆吧,等会就去给他们请安。”
告诉他们她已经好了,不用再担心了。
“那筠诸给姑娘在额间画个梅花吧,今日是元宵,讨个好彩头。”
将梅花画于额间,这是传说起于南朝的寿阳公主。
宋南锦倒是没那么多心情,只是上个脸就好。
“算了,我刚病好,这样也太惹眼了。”
“好吧。”筠诸听完了她的话也只好作罢,是有几分道理。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