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脚就要出了宋家门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难受。 “长姐,让我背你上花轿吧。” 宋南锦只点了头,这本是宋谨时的活。 “来。” 宋候知在她身前已经弯了腰,等着她上背,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来扶着她上背,筠诸在后收拾着她的婚服尾巴,小步小步的跟着。 “新娘子出门啦!” 柳媒人大声朝外喊了一声,宋家的人都围在门口,看着这对新人,就要离去。 “长姐,你这花冠,是有些重哈。” 宋候知才是十五岁的身板,自己也不是习武的人,宋南锦本就不矮,加上这一身的东西,宋南锦抓着他的肩膀,也是不敢完全的将自己放在他的背上,还好,这段路就几步,不需要他背的太久。 陆世宁看着她上了花轿,才又转身去前面上马,这锣点又敲了起来。 吹吹打打的,向着陆宅去了。 宋候知这才直起了身来,好好的舒了口气。 望着这对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远,这般热闹声,也是渐远渐离。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情敦鹈(ti,第二声)鲽(die,第二声),愿相敬之如宾; 祥叶螽(zhon,第一声)鳞,定克昌于厥后。 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永结鸾俦(chou,第二声),共盟鸳蝶。 “各位来客,继续吃酒饮乐吧!里面请!” 宋家的宴席也还要继续着,大娘子收拾好了宋父的情绪,也还是要去招呼客人。 敲敲打打的,这队伍是已经到了陆家的门前。 陆世微在门口一直等着,看着陆世宁这精神派头,得意的笑了笑。 这边的人见着他们都回来了,这心里的躁动也渐渐的是上头了。 落了花轿,正有人按着规矩,该是撒谷豆,避三邪了。 这阴阳先生,在门口拿着斗,斗里装的是谷,豆,钱,果子,草节等。 撒谷豆是为着寓意吉祥,避三邪是为着驱邪避秽,隐含也有祝子之意。 等着这□□完了,宋南锦才又下了花轿来,陆世宁又过去等着她,伸手扶着她,她这一身的装饰,是看着有些重。 又跨了马鞍,宋南锦这脚是沾上了这铺好的花席。 这青毡花席是从门口一路铺到了前堂,陆世宁和宋南锦还是执着红绸带子,一直走着进了前堂去。 陆世宁手上持着带子,目视着前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这一刻,不敢随意转头的去看宋南锦,这样怕自己没了规矩。 她也一直不说话,只是随着他的步子一直走,直到了前堂去。 跟宋家一样,这正坐上的桌上,也是放着两个牌位,是陆父和陆母。 之前来的客人不大清楚,还以为这座上的沈娘子就是陆世宁的亲娘,现在看着这两牌位,也不好多议论,嘴上就还是只捡着吉祥如意的话说就是。 两人拜完了堂,该敬的茶都敬了,沈娘子也高高兴兴的送了个镯子给宋南锦。 宋南锦这随行的嫁妆,那是一箱接着一箱,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这都搬了进来,也是能占去了大半的院子。 这陆宅进了人,也进了物件,顿时,沈娘子感觉这宅子很快的就换了一副新的样貌。 拜完了堂,一群人又拥着他们进了新房,互相又对拜了一下,见着他们行了礼,韩即和曹二公子是又带着劲,说着让新娘子要不将扇子拿下来,让大伙都看看这扇子后面的美娇面。 他们是在起哄,陆世宁无奈的笑了笑,又转了脸来看着宋南锦的样子,她这般扇子是将她的脸都遮完了,哪里还能看得见。 女向左,男向右,陆世宁和宋南锦都坐在了新床之上,主持仪式的礼官和那些丫头妇人们,端着几盆果子,走近了些往着他们的新床上,肆意的撒着金钱彩果,这是撒帐。 她们一边撒,嘴里还念着撒帐歌。 不知道听到了哪一句,陆世宁稍稍的侧了身去,轻咳了两声。 等着她们撒完了帐,这礼官又叫着官人娘子,往她这边靠近些,还要剪下他们二人的一缕头发,捆在一起,这就是结发。 祝愿白首不相离。 最后喝完了一杯合卺(jin,第三声)酒,陆世宁一口便饮尽了,宋南锦饮的慢,等着两人酒杯都空了,屋内的众人又开始起哄叫好。 “陆官人真是好福气,是娶了这么端庄的一个新妇。” “陆官人,等会儿酒可不能少喝啊!” 这般语气,像是早就预谋好的似的,陆世宁害怕自己招架不住,急忙的先摆了摆手。 他们可是等不及了,刚刚陆世宁画的大雁极好,他们还意犹未尽,要是他半醉半醉的样子还能作画,就是真的能人了。 “好啦,好啦,我们闹完洞房,就等着灌你的酒了!” “就是,就是,陆官人可不要怯场啊!不能打退堂鼓!” “哈哈哈哈!哈哈哈!” 满屋子的姑娘公子都笑,陆世宁还没有站起身来,韩即他们已经过来拉扯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