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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浮光(2 / 3)

“纯元皇后”四字,槿汐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敬仰与怀念交织的情愫。她微微蠕动了嘴唇,沉吟道:“娘娘既能看清这点,便知是聪明人了。皇后娘娘……她的确很适合待在宫中。”

看吧,这宫中的人,全都自作聪明的守着这个秘密,一个个都透过她去看一个早就不知道投胎到哪里去的人……原来的甄嬛,难不成是瞎子吗?还是真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有了玄凌的宠爱便什么都忽略了?

“扶我起来吧。”甄嬛蓦然抬首,见门外那影影绰绰的红衣身影越走越近了,复又笑道:“说了这会子话,倒真有些饿了。昨儿的素什锦烩羊羔肉我吃着还好,不知流朱是否备了。”

“便是忘记了也无妨,娘娘若想吃,小厨房立时做了就是。”

槿汐连忙起身让甄嬛搭着自己的手慢慢往外殿去,将那一点疑云埋在心底。

乾元十六年的夏天,随着管家的凋零而匆匆过去,然后就是中秋,重阳,前朝休养生息百废待兴,甄珩、洛临风等青年才俊逐渐成为玄凌所倚重的臣子,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玄凌登基至今,总算可以无所顾忌地翻云覆雨、指点江山。

甄嬛明白玄凌的多疑,所以她示意安陵容管束着甄珩,不准他鲁莽行事,宁可让京中传出他畏妻如虎的名声。宦海沉浮,靠的从不是一腔热血,甄珩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朝堂之上,少年意气往往是最要命的。

玄凌倚重甄珩,亦喜欢他的收敛。

是而,年末的除夕家宴上,玄凌半开玩笑地说:“当初为除汝南王,甄珩不惜自污成了人人唾弃的‘薄幸甄郎’,如今与夫人琴瑟和谐,羡煞旁人,反而又被传说是畏妻如虎,真是难为了朕的舅兄了。”

彼时甄家已经将安陵容产下次子宁逸的消息传到了甄嬛耳中,众妃嫔都对京中流言颇有耳闻,都只当笑谈。甄嬛却眼见着皇后面色不悦,怕是让那句“舅兄”沉了心,遂盈盈笑道:“兄长是皇上的臣子,如何担得起皇上舅兄之称呢?倒是兄长常说皇后娘娘的堂兄、太学礼官朱衡铭朱大人,学富五车。兄长在翰林院有疑惑之处,总是向朱大人请教呢。”她看着皇后,脆生生道:“似朱大人这般,才是皇上正经的舅兄呢。”

玄凌闻言,侧头瞥了一眼皇后,不置可否——或许是因着太后当年与摄政王的私情,或许是因着皇后本身,玄凌对朱家人总有一股莫名的厌恶。

这厌恶,并没有因为朱柔则的关系有所减轻。似乎在玄凌眼中,朱柔则就是朱柔则,跟朱家没有半点关系,爱屋及乌?那是从来没有的事儿。

当然了,这样的事甄嬛乐见其成。

除夕宴毕,初一依礼是帝后共度良宵的,未料存菊殿却传了温实初过去,唬得玄凌和皇后夤夜赶了过去。帝后到时,甄嬛已经在那里了,微笑禀报是眉庄有了三月身孕。

玄凌乍然听闻大喜过望,拉起眉庄的手只是笑。甄嬛知趣地默默退开一步,转头便看见皇后眼尾的皱纹又深了一分。

其实眉庄的身子一向有温实初照料,不可能这时才发现,不过是着意挑了这一天来恶心皇后罢了。依例,宫嫔怀孕是要晋升一级的,只是眉庄已是惠妃,而夫人之位早满,封无可封,加之此前眉庄晋封是越了两级的,她便主动请求暂不晋封,喜得太后又对她多了几分怜惜。

一时间除了柔仪殿盛宠优渥,存菊殿成了最热闹的所在,人人都恨不得踊身上来趋奉一番才好。太后亦对眉庄格外疼惜,日日叫人亲自送了滋补之品来,而皇后不好落于人后,顾念着情面,也日日遣了身边最得力的宫女剪秋亲自来探望。

眉庄对此厌烦不已,除了端平夫人、敬妃、方婕妤、刘容华这些常来往的交好之人,其余只推说身子不爽快,一概不见人。然而别人也就罢了,剪秋是皇后身边的人,自然推脱不得。

于是她每每冲甄嬛皱眉道:“我最腻烦剪秋过来,明知道她没安好心却还不得不敷衍着,当真累得慌。”

甄嬛笑着吹凉一碗安胎药膳,道:“难怪剪秋要一天三趟来这里。她主子跟我们只是维持一点体面。连上端平夫人的温仪和淳儿的明雅,咱们膝下已有两位皇子三位帝姬。如今你又有孕,哪怕只是个帝姬也必定是皇上的掌上明珠。眼见着皇长子是越发显出平庸了,她却没有其他可以仰仗的皇子,能不火烧火燎了么?”

眉庄点了点头,对着光线看自己留得寸把长的指甲,错错缕缕的光影下,她的指甲仿佛半透明的琥珀,记载着无数隐秘的心事和流光匆匆。

她这一胎倒也奇怪,四五个月时便大腹便便如六七个月一般。甄嬛早有猜想,一问温实初果是双胞胎。眉庄到底年长甄嬛两岁,精心地养着胎气,倒还十分稳固,唯一遗憾的就是温实初私下里说这两个孩子十有八九都是帝姬,不过眉庄不甚在意,有予沐在,她并不在乎是否能再生皇子。

翻年七夕,眉庄果然平安生下了皇五女宁安帝姬瑗言和皇六女静和帝姬瑗容,一如花开并蒂。太后得知后微微惋惜,皇后是松了一口气,玄凌却十分欢喜。

在这宫中,帝姬总是更好养活一些。

这一年,已是乾元十七年,距离甄嬛进宫,已是五载光阴轮转,宫中竟然有五年不曾大选过了。今年八月的选秀,是无论如何再推迟不了的了。

玄凌也不知是怎么了,竟以皇后头风发作为由,让她好好休息,不可太过劳累,众妃嫔也不许去搅扰皇后养病。转眼竟命甄嬛与端平夫人一起操办选秀之事,破天荒地,太后也没有质疑此事,只是在端平夫人和甄嬛联袂去颐宁宫请安时淡淡地说了几句“不可擅专”、“多问皇后”之类的话。

这一日正在存菊殿中闲话,端平夫人说起来不免苦笑:“皇后的秉性作风在那里,我与柔莞夫人如何能,又如何敢擅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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