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入眼所及,看到的是闭着眼睛仍在昏迷中的简元白。 一串断了线的珍珠般的泪顺着眼角流下,晶莹的泪水冲淡了脸上的血,在不断滑落的过程中变成浅粉,深粉,后变为血泪一眼的红,落入地上。 路千云闭了闭眼,呢喃:“疼啊,简元白,真的疼啊。” 随着他的话一起有所行动的,是他毫不犹豫抓住花种的手,手指上的肉在以极快的速度溃烂,路千云死死的抓着那颗花种,猛然往外一拔。 躁动的人脸足节虫出奇异刺耳如蛇一般让人后背凉的“嘶嘶嘶”声。 路千云手指颤动得厉害,用他已经露出骨头的手猛地划开后颈上已经结痂的伤口,用尽后的力气,将那颗花种嵌了进去。 他不敢赌简元白的命,能想也不想的赌上自己的命。 路千云就赌,这枚尚未成熟的花种能成为他的腺。 后颈开始烫,心脏形状的花株被扯掉了内里的花种已经在慢慢枯萎,它出的辛辣刺鼻的味也会随着它的枯萎而淡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人脸足节虫该也随着花株的枯萎散去,但路千云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吸引着它们徘徊在这里。 它们的能驱使它们等在这儿,等到那只花株彻底枯死,它们就会一拥而上,将诱人的食物分食殆尽。 倒在地上的路千云已经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弄死这些诡异恶心的人脸足节虫。 路千云半靠在这株半人高的花株上,他的身随着血液汗水流出的,还有浅淡到难以辨别的绿,那是钻入内的汁液。 花种被拔,花株枯萎,这些流动的,像供给心脏花株跳动的血液一样的仿佛有生命力的液也失去了活力。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身后的花彻底枯死倒下,在人脸足节虫飞扑过来前一刻,路千云站了起来。 他赌赢了。 成年人手臂般粗的足节虫死了一地,放眼看去,密密麻麻是人脸,头顶无数蓝色孔洞散着幽幽的蓝光,在靠山洞墙壁的地方,一前一后并排躺着两个人。 一个身形高大对比下就让另一个略显清瘦娇小,他们都闭着眼睛,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简元白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躺在他身旁浑身衣服被血染透,像血人一样的路千云。 以及满山洞的密集得恶心的诡异足节虫。 他快速的检查了一下路千云身上的伤口,手臂和腿几乎找不到一块肉,是被撕咬的痕迹,尤其是血肉模糊的小腿。 一只手的手指被么东西腐蚀过,已经能看见血肉中的白骨。 伤得很严重,但在血不为么已经止住了。 他找到落在地上的外伤药瓶,一整瓶用尽,也才堪堪将路千云受伤严重的小腿和手涂完,而路千云身上还有无数伤口,分不到一点药。 简元白将人小心翼翼的抱起,说不上心里具是么心情,只觉得酸涩而沉重。 和伤痕累累的路千云相比,他身上只有轻微的擦伤,恐怕是在被陨石撞落时碰到的。 哪怕不那些长着人脸和蜈蚣一样的脚的虫子是么,也不难看出它们是食肉的,路千云身上被撕咬过的痕迹恐怕都来自于它们。 他是失去意识的那个人,也是在险境中毫无伤的那个人。 踏出洞穴,眼前的环境陌生而奇异。 高得看不见尽头的树,地上错综复杂根系交错的粗壮藤蔓,飞过天际遮天蔽日叫不出来字的鸟,咕噜咕冒着水泡的花,还有不远处被陨石砸出来的巨大深坑。 简元白转过头,看到了被撞出扭曲形状的蓝色巨树,以及凹下去的树干上一滩滩往下滴的散着金属光泽的液。 混杂在液中的漆黑颜色,莫让他意识到:这恐怕,就是他们的军舰和机甲了吧。 他们落在了一个陌生的,从未登记在册的星球。 这里瑰丽奇异的美丽,也在无声的诉说着它的危险。 他想带着路千云去找能够治疗伤口的植物,但眼前的一切让简元白明白,以往对植物的了解在这里并不适用。 沉默片刻,简元白又折返回了那个蜿蜒曲折的地下洞穴,路千云还没醒过来,待在安的地方才是重要的。 而这个被路千云清理干净,让他们两个安的在里面昏迷了不多久的洞穴是首选。 他的信息素在这个洞穴里铺开,任何风吹草动都避不开他的探。 抱着人坐了良久,简元白才脱下外套,轻轻把人放上去,然后沉默的开始清理着这满地的足节虫的尸。 整整一夜,路千云都没有醒过来的痕迹,如果不是感觉到路千云的情况稳定,简元白恐怕就要等不了了。 天亮起来后,没过多久,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简元白用手背感受了一下,确定雨水没有问题后,撕下衣服的一片布料,用雨水将它湿。 然后轻轻的替路千云擦着脸上和身上的血。 那张漂亮的脸重新变得干净,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惨白,漂亮而脆弱,像易碎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