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阿姨手里提着刚买来的新鲜蔬菜和水果,走得满面春风得意、步下生风。 尤露几步过去站在她面前,笑得甜甜:“李阿姨。” 李阿姨脚步一顿,脸上笑容顿时僵住,几秒后才说:“啊,尤露啊,你好。” “李阿姨下午好,”尤露笑眯眯的:“我想问一下,您知道我妈去哪里了吗?电话也没接。” 李阿姨摆手:“不知道,我们好久没联系了……”她说着,移开步子准备离开。 好久没联系?尤露皱起眉,明明前几天在北京跟王佳丽打电话的时候,她才说跟李阿姨去逛街了的。 她赶上前,趁李阿姨不注意,将她手里的袋子接过:“我帮您拿吧。” 李阿姨一惊,正要伸手来抢,半途见尤露一脸甜笑,也不知想到什么,转过脸去:“那辛苦你了。今天不上班吗?” “我在休假呢,李迁哥哥最近很忙吧。”尤露不动神色观察她的表情,道:“对了,我妈之前跟我说,我们这儿好像要拆迁了?” 两人已经走上楼梯,尤露的声音不大不小,回荡在破旧的楼道里,李阿姨神色此时又是一滞。 她收起神色,不看尤露的眼睛:“没有的事儿啊,我们这儿都多少年了,要拆早就拆了……”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佳丽怎么跟你说的?” 尤露笑着道:“啊,也没说什么,就是提了一下拆迁的事情。” 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口,李阿姨急急接过尤露手里的口袋,一句话也没说便关门了。 尤露沉下脸,往上走回自己家,关上门后,径直进入到王佳丽的房间。 她的房间布置依然简陋,只是收拾得干净,一张床、一个小小的衣柜,以及一张书桌,这就是全部了。书桌上面摆着本被翻得破旧的书。 尤露在她堆满杂物的抽屉里翻了一会儿,翻到最中间时,里头干干净净,只有一张照片和一串佛珠。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照片上笑容漂亮的一家三口,将之倒扣,关上抽屉。 没找到什么东西,尤露蹙起眉,正想走出去再给王佳丽打个电话,忽然看到关闭的书本侧面,有一点儿凸起来,似乎中间夹了什么东西。 她将书翻开来,看到的第一眼,心头倏然一紧。 王佳丽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她心里焦躁烦乱,关门的时候重了点,打开灯却发现,客厅的小沙发上坐了个人,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 王佳丽被吓了一跳,捂住心口道:“露,你什么时候到的?”她拿出手机,才发现尤露已经发来很多消息,最早一条未被回复的,是昨天说今天几点到的信息。 尤露面色严肃,看向她:“你去哪里了?” 王佳丽僵在原地,收起手机,半晌后才说:“我、我出去逛了逛,这两天有点不舒服,出去散心,也没注意你发的信息……” “是吗。”尤露站起身,走到门口接过她手里的包放好,弯腰给她摆好拖鞋,“上次去医院检查是什么时候?” 王佳丽再次心虚,讷讷道:“呃,呃,就前几天……” 尤露不置可否,说:“明天我陪你去。” 见她好像没发现什么,王佳丽不觉松了口气,一边脱外套一边往里走,“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凉面……” 走到餐桌旁,上面放了一份文件。客厅的灯光照过来,将上面的字映照得清晰。 成都市中级人民法院,传票。 王佳丽动作僵住。尤露已经走进厨房端出一碗绿豆粥,她将那份传票收起来,将绿豆粥放在桌上,说:“先吃饭。” 两碗绿豆粥,一叠小菜,两人坐在灯光昏暗的桌前,一室安静。 只是王佳丽心乱如麻,时不时抬头看尤露一看,又被她如常的脸色震住,只好低头继续吃饭。 粘稠的粥见底的时候,尤露说:“再吃点吗?锅里还有。” 王佳丽放下碗,低着头不敢看她,抿唇道:“露露……” 尤露见状,把一旁的传票拿过来摆在两人中间,手指在那行“某保理公司保理合同纠纷案”后面,送达人“王佳丽”三个字上点了点,“这是你的吧。” 她的名字明晃晃写在上面,下面就是法院盖章,王佳丽避无可避,老实道:“是,但是我不知道……”她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看尤露的表情,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尤露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没事的,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破旧的小区里,渐渐出来各家各户碗碟流水的声音。王佳丽深吸一口气,颠三倒四开始说起来。 等她说完后,尤露略皱起眉,刚想问些什么,她的电话响起来。 心里存着事儿,她便没有仔细看那串号码,接起来时语气也不大好,“哪位?”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尤露刚想挂断,一道熟悉的男声传进来。 “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