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遮面女被放开后,二话没说,撒腿便朝着荒庙的大门逃去。 冯全满脸张皇之色,黑瞳在眼中抖了几下,额上的汗水也抑制不住地顺着脸颊滚滚而下。他迟疑片刻后,迅速脚下一点,丢下孩子,直飞上屋檐,也朝着荒庙外逃去。 郝特反应迅捷,飞身紧追而上,手中黑柄宝剑一辉,漫天尘埃四起。 冯全举刀而挡,却只听“当”地一声,他手中的大刀被一斩而断。断刀的刀头顺着力道的方向旋转着飞下了屋檐,坠出了数十尺之外。 冯全瞪大了眸子,呆呆地望着他手中被斩断的大刀,似是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的剑法是何等的快。 郝特眸子一眯,一剑锁住冯全的喉咙,厉声道:“别动!” 梁若水径直奔向那被丢下的男孩儿,迅速将他保护了起来。她轻轻抚摸着男孩儿的额头,笑眯眯地柔声安抚道:“不哭不哭了,乖,姐姐在,安全了。” 郝特不知怎地,忍不住轻瞥了梁若水一眼,见一向飒爽英姿的她竟有这般温婉的一面,他心中莫名一震。 他又回想起之前抓冯亮时,梁若水似也是这般温柔地安慰孩子,郝特的心跳不知不觉地快了起来。 冯全被五花大绑,又被几名捕快死死按跪在院子的正中,两柄薄刃抵在他的颈后,他再也没有了反抗的机会。 而此时,遮面女却从荒庙的大门走了回来,朝着冯全慢步而去。 冯全眉心一紧,一时间慌得不知所措,他声音发颤,惊诧道:“阿丽?你回来作甚?别管我!跑啊!” 遮面女缓缓走到冯全的面前,摘下了斗笠和遮面,这不是郑丽,而是温如月。 她穿着遮面女郑丽的衣裙,头戴着斗笠和黑纱遮面,她和郑丽的身材相当,乍看之下根本区分不出来。更何况,冯全一直精神紧绷着,也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温如月眉峰一挑,调皮地笑了一下,而后温声道:“当然要回来啊,回来,抓你。” 冯全见到温如月脸都绿了,他大惊失色地欲站起身,又被身旁的捕快按了下去。他不由得转眸望向荒庙的正殿,面上的焦灼之色再难掩饰,整个人都近乎崩溃。 温如月淡淡道:“放心吧,郑丽在里面,没死,被我迷晕了。” 冯全瞪着眸子,不服气地大吼道:“在哪儿?在哪儿?我要见阿丽!” 他再次挣扎着起身,又被死死地按了下去,终还是插翅难飞。 半晌后,他长叹一口气,阖上了眸子,摇了摇头。而后,被郝特带着,将他架走了。 原来,温如月一行人当时在议事厅中商量对策时,冷思冰在听完温如月的分析后,也认为冯全和郑丽只会派一人去杀温如月。 不过,冷思冰早已猜到,他们大概会有一人守在偏殿的屋顶上,待另一人安全出来后,才会放了那孩子。 冷思冰还猜测,冯全的武功好于郑丽甚多,若他们二人中有一人在屋顶挟持孩子,最好的选择便是冯全。这样,若郑丽有危险,冯全还可以以孩子相威胁,让爱妻郑丽全身而退。 所以,他要温如月换上遮面女的衣裙,假装是郑丽,故意放她逃走。 只是,这些也都是冷思冰推测,最终他们二人会用哪种方案,谁也不得而知。倘若在殿内等待温如月的是冯全,或是他们两人都在,那温如月便是九死一生。 所以,冷思冰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好方案,他要温如月在身后挂一只陶土乐器埙前去荒庙,并在那埙中放好药力强劲的迷香,而温如月则提前服下解药。如此一来,便是个稳赢的局。 温如月慢步回到了荒庙正殿,在角落里换回了自己的红衣,又给遮面女穿好了衣裙。 梁若水带着人将郑丽弄醒,见到郑丽秀美的面上布满了如同爬虫般的刀疤,她心生一丝怜悯。 而后,梁若水带人将郑丽押出了正殿。 就在刚要出门时,温如月忽然将她叫住了,“等下!若水姐姐。” 她缓步走至郑丽的面前,将斗笠和遮面戴在了郑丽的头上,又轻轻理了理那黑色的薄纱。 郑丽隔着薄纱,凝望着温如月秀气的面庞,心底流过一股难以言说的感动。 ** 傍晚,宋城热闹喧嚣的街头逐渐清冷了下来,落日西沉的余辉也渐渐地暗淡。 冷思冰四人处理好县尉被害案和诱拐案后,一同来到衙门附近的一家名为“好食馆”的餐馆中庆功。 “好食馆”的环境普普通通,不是那种奢华贵气的馆子,胜在接地气,价格实惠亲民,味道更是闻名宋城。 几人围坐在二楼的靠近窗棂的一张圆桌前,冷思冰叫了小二,点了好些个招牌菜,准备好好犒劳几人。 这场庆功宴于温如月而言,是一场难得的盛宴,因为这是她自打记事以来,第一次下馆子。 温如月抬眸望了望冷思冰,心底生出无尽的感激。这次的案件,若不是冷思冰,或许她早已命丧黄泉。 梁若水和郝特面面相觑,郝特忍不住低头暗笑,面色泛红,是他想起了梁若水安慰孩子那柔情似水的一面。 而后,郝特为大家倒上庆功酒,就在给温如月倒酒时,温如月却将酒碗向后撤了撤。 “不必了,郝大哥。”温如月道,只是这撤走酒碗的同时,她不慎撞到了郝特的左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