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我们还挺有缘。”
“嗯？”
“半年前是你把我从医院接出来，现在又是你把我送去医院。”
周也和他开玩笑。
“孽缘。”
他从银行的贵宾接待室出来，本想着今天的事情办完了，接下来要去见她，约她吃饭，弥补遗憾。
这既是他的本心也是小程特意交待过的。
可他只是无意看了一眼旁边的骚动，就已经是周也摔倒在地起不来的场面了，还正在被辱骂着。
“哈哈，别来无恙啊，侯博。”
侯明昊自问，他这样...算是无恙吗？
“嗯，这次项目完成的很好。”
明明是一句自夸的话，周也就是能感受到，这句话里没有以往项目交付之后的谦逊和低调，他的情绪低落，这可不常见。
“听起来很不开心，发生什么事了吗？”
“生者如斯。确实发生了些事，现在还不是能公开的时候，因此小也，请你谅解我。”
经历了什么事才说出生者如斯这样的话，她无从知晓。
周也心中隐隐作痛，刚刚在银行见到他第一眼的感觉又来了。
他好像是穿越过战火、风雪和生死，隔了很久的时间，才走到她面前，以这样苍白瘦削的样貌。
“好。”
周也一口答应下来，就像婚礼上她答应胡蓝笛不追问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要自己做决定，这本身就要付出勇气和心血，她十分理解。
因此侯明昊，我愿意等待。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侯明昊回答。
周也心中默了默，昨天回来，今天就匆匆来银行，想必也是为了这件不能公开的事。
“小也，”侯明昊喊她的名字，声音带着天然的诱惑力。
“他还有来骚扰你吗？”
周也怔住，他这是再问...李强吗？
半年前他离开前，就是在帮她处理她和李强的事，半年后再见还是这件事，仿佛他们之间失联的这半年从不存在。
随后就眉眼弯弯地笑开，非常好看：
“没有了哦！”
“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会很辛苦。”
周也知道他说的是捐骨髓的事，她确实不会再做了，恩情早就报答完了，以后大家陌路而活。
“好！”
侯明昊听到满意的答复，嘴角微微扬起。
到了医院后，侯明昊不知道在哪里买来一把便携折叠轮椅，虽说有些夸张，但让周也丝毫不能走动的受伤脚踝得到解放。
“脚是轻度扭伤，减少活动，尽量不动，要让她多休息。”
医生自然而然把陪同的侯明昊当作家属，仔细叮嘱过后，开了内服外用的药和病假条。
他刚回来，本有自己的事情处理，却遇到了漩涡中心受伤的她，一路相助到这里，医生误解，却没有明说，她也不能凭空解释些什么，周也赧然。
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去我家旁边吃椒麻鱼吧，很久没吃了。”
“好。”
侯明昊微笑着应下。
路上，周也接到胡蓝笛的电话，询问她的情况，她把事情原委叙述了一遍，气得胡蓝笛撸起袖子就往派出所冲，顺便联系了她经常合作的律师。
周也没拦住，挂完电话无奈地笑，随她来吧。
“你有个很仗义的朋友。”
侯明昊为她开心。
“蓝笛何止仗义，她就是除夕夜我发给你的照片里的人。”
周也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停顿片刻，又继续说：
“侯博，把派出所的事处理完，我有件重要的事对你说，关于...我妈妈的。”
侯明昊听出来周也话尾的哽咽声，沉声回复她：
“好。”
33
天目区环东街派出所。
“不就崴了个脚吗，坐什么轮椅，想讹老/子？没门！”
周也坐在轮椅上，侯明昊推着她。
暴躁男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就认定是要来讹诈他的。
两人听到这种逻辑，满头黑线，一时无语。
暴躁男见两人不说话，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有道理，嘴里又不干不净地骂开。
周也看了眼侯明昊，两人视线相交，她默默把手机拿出来录像。
“干什么，你干什么，不许对着老/子录。”
暴躁男扑上前来抢手机，但他一只手被拷着，把距离拉到最远，也够不到周也分毫。
侯明昊看得清楚，但出于本能，还是拉着轮椅，把周也往后捎了捎，恐避之不及。
“这里是派出所，你确定要这么猖獗吗？”
他沉着脸，语气不善。
暴躁男好像听进去了，张牙舞爪之姿稍微收敛。
侯明昊此刻看着眼前男人嚣张又惧怕的行为，心中沉痛，又开口说道：
“他们竟也保护了你这种恃强凌弱的小人。”
周也微微一惊，扭头看向他，看到他面带愠怒之色，眼睛里全是惋惜。
是从未见过的样子。
他们...是谁？
此时，正碰上胡蓝笛带着律师疾步走来，看到一个又胖又秃顶的男人手上拷着手铐，还妄图冲到周也面前，伸着手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