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的女伴。她走近来,对范润悄悄抱怨道:“哎,真讨厌,可是掖庭令说按制该有九个人跟着我的,现在裁到六个已经是违制。算了,我们别管她们,不若去玩投壶吧。”
范润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眸中满是“你自求多福”。
院中已经摆放了好几个双耳瓷瓶,华阳忽然道:“我们换个玩法!不若分为两组,一组投掷一组躲避。中则掷者胜,不中则避者胜,如何?”
范润一听,觉得非常有趣,可转念一想,立刻道:“这不公平!王六郎有异能,做避者肯定是胜的,你和他一组就是在作弊!”
华阳勾唇:“哦,谁说我一定要和他一组的,你和他一组也可以呀。”
范润看了看她身边微笑着的王四娘,又瞪大了眼睛:“那你和四娘一组?”
华阳奸诈地笑了起来:“不然呢?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舍不舍得掷四娘了。”
范润看了一眼四娘,又看了一眼王珩,掩面哀嚎一声:“公主!这不公平!你分明是针对我!”
华阳抱臂歪着脑袋看他,杏眼里头笑意盈盈,终于是王珩熟悉的样子。
她转过来问王珩:“不若你自己选和谁一组?”
王珩叹息一声:“我自己一个人一组吧。”
华阳瞪大眼睛:“那你一人掷我们三个?”
王珩道:“你们三个来掷我吧。中一个就算你们赢。”
他说的极其诚恳,丝毫不带炫耀。可是华阳却分明瞧见了他眼中的斗志。
她又道:“这样不公平吧?还是……”三个全中算赢。
然而王珩并未等到她说完,坚定地给自己又增加了难度:“我蒙住双目,你们从三个方向来,若能中一箭,就算你们赢。”
范润倒抽一口凉气:“你玩的有些大!你赌什么做彩头?”
王珩勾唇笑起来:“我不会输的。”
他在发现自己这方面的天赋之后,又刻意练习过,对自己的水平还是很清楚的。他看向华阳,果然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她的嘴巴都张圆了,显然还不曾见过有人能如他一样做到这些。
他忽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这是不是说明,他终于有一样可以胜过王渐之?
他上前向执绢的女官要来了绢帕,系在了自己的双目前。那绢帕以香薰过,是华阳日常用的柑橘味道,他笃定地走到了场中。
华阳只觉得今日的他,气场都有了变化。从前他跟在她的身后,是沉默又内敛的,所有的心思都藏在他那双寒星碎玉的双眸里,透过那双多情的桃花眸盈盈地照向她。抿唇看着她笑的时候,像是浸透了人间的烟火气,暖了冰冷的掖庭宫墙。
蒙住眼睛后的王珩,从鼻尖到唇珠到下颌的线条并未有任何改变,看起来却锋利了很多。他的唇角有些略微向下,因此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同时也带给他了一种清冷的气质。瞧着竟然比王渐之还要凛冽。
她不禁偏头问王四娘:“王六郎蒙了眼,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王四娘奇道:“有么?我瞧着还是老样子。”
可分明不是。
范润率先抬手,他是冲着报方才一箭之仇去的,因此箭之所指正是王珩眉心。
王珩的双眉微微蹙起,他负手站在那里像是入定,直到那枚羽箭迫近他的面孔时,他微微歪头侧脸,羽箭切着他眉心的弧度飞了出去。
由于距离不算近,范润只觉得那箭一定是擦到了他的脸颊的,飞奔过去扒着他的脑袋。
然而为了公允,那羽箭上的沙袋换成了装满了胭脂粉的沙袋,若是擦中王珩的皮肤,必然会留下一道红痕。王珩的脸上却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范润犹不相信,走到不远处拾起掉在地上的羽箭,那羽箭漏了一地的朱砂,范润捡起来时,自己手上也沾了许多。
他不由佩服:“小爷的箭术也算是冠绝长安了,你这都能躲过,实在厉害。”
王珩的唇角抿出了一个细微的弧度,仿佛在说:“这算什么。”
华阳也执起一支羽箭,她故意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王珩的身后,脱手对准了他的后背。
王珩依然负手而立,直到羽箭迫近时,他忽然转身,那枚羽箭又是贴着他很近的地方擦出去,他的衣带被破空的气流带起,却依旧没有沾到一丝胭脂。那迷蒙的红色便在他身后不远处炸裂开来。
华阳不禁惊叹一声:“真的好厉害!”
王珩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但他很快又听见了气流变化的声响,原来是华阳一边假意夸赞他吸引注意力,一边又偷偷掷来了一箭。
王珩偏了偏头,这枚冲着他玉冠而来的羽箭便又错开了。
他道:“公主,每人一箭,你犯规了。”
华阳一噎,立刻气鼓鼓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多厉害,反正这箭不算!”
那天华阳试了好几次,三个人都无法让王珩身上沾上任何红色。范润不信邪,他自负弓射长安第一,可能是手掷的箭矢准头不够,又取了他的长弓来。那胭脂箭凌厉地冲着他后背而来,若是被射中,后背爆开一团红色的胭脂不说,也能让王珩跌个趔趄。
可王珩还是躲过了,那枚箭喂给了他身前的老槐树,砸出一片艳红。
华阳手里捏着胭脂箭,扬起下颌看着范润:“范三,你还说你自己弓术天下第一,连那么大个人都射不住。”
范润怒了,冲上前扒了王珩眼前的绢帕:“这事儿这么简单?我也要试!”
然后被王四娘和华阳轻轻松松丢了个满身红。
华阳又讥笑他:“算了吧范三,你今日在你未婚妻面前出的洋相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