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珩放开了华阳,只见她立刻哭着扑进了皇后的怀里,母女俩摔作了一团。
他想去将两人扶起来,却见华阳埋在皇后胸口:“阿娘!我好怕!”
方才一遭,她镇定得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可待张贵妃一走,她立刻原形毕露。
皇后抱着她,一边顺着她的背,可是她颤抖的手,以及控制不住从双颊流下的泪水也出卖了她。
皇后颤着声音问道:“你阿兄那里……”
华阳抽抽搭搭说:“应该问题不大,太子妃放的是红色的烟花。”
皇后脱力,往后跌坐,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抹着眼泪。
华阳更是脸都哭花了,王珩深觉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早知道刚才应该帮范润去押送张贵妃。
华阳抹了把脸,又牵起王珩的衣袖擦了擦,才止住哭泣。皇后也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又坐回御座上去。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王珩,她并不认识他,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华阳见她把王珩认成了内侍,上前一步解释:“这是我在弘文馆的同窗,琅琊王六郎。”
皇后点点头:“多亏你了。先把公主带去偏殿。”
范润、王珩和华阳在偏殿待了很久。其间皇后身边的大长秋来送过一次吃食。看着那一盘盘精致漂亮的果子,范润松下一口气来:“哎,可没把我给吓死。前两天我真以为太子殿下殁了呢。”
华阳已经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公主形象,一边往自己嘴里塞果子一边说:“我也是担心的要死,我阿兄虽然没怎么样,可瞧着也是吓人。秦王早晚要反,还不如推他一把。”
范润不住点头:“所以你们和王常侍早就商量好了的?”
华阳喝了口茶顺了顺:“我们也是在赌,赌我阿兄能撑得过来。”
太子珉先天不足,曾有御医断言他活不过弱冠。可是这么多年来精心养着,不也过来了么?
华阳提心吊胆了那么些日子,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张贵妃如今虽然被捉住,可方才她说秦王已经落网,乃是诈她的。她也不知道外头秦王的军队和羽林卫到底打得怎样了。
她竖着耳朵听了许久,直到殿外的动静终于消弭了下去,皇后身旁的大长秋激动地跑进偏殿高喊:“太子殿下醒了!”
这场宫变只持续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