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上,山上蚊子毒,一咬就是一大包,半天消不了。” 云予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了声好。 他们吃完饭又商量了一会儿正事,去时,天黑了。 云予看到陈明夏和陈简云兄妹俩坐在堂屋里编竹篓,陈明冬带着陈简雨蹲在堂屋的门槛外玩,不知道在玩什么,陈简雨笑得很是高兴。 来云予的脚步直奔自己屋子,见状转了半圈,走向堂屋。 陈明冬看到他,立马起身,声音响亮:“云叔叔。” 陈简云和陈简雨姐妹俩跟着喊了一声云叔叔。 云予挨着应,从兜里摸出一硬糖递给他们,糖是从国外买的,味道很甜,包装纸颜色鲜亮,被屋里的灯光照得闪闪发亮。 兄妹几人没接,同时头看向陈明夏。 陈明夏停下正在编竹篓的手,抬头和云予对视,他颇为正经地说:“云老板,我问了我的同学,你给他们的糖和巧克太贵了,吃几颗就行,多的还是算了。” 糖和巧克是进口的,一颗几块钱,一就是他们的一顿饭钱,简直是在吃钱。 陈明夏从不否认自己爱钱,他也要一拿钱的途径,白拿别人的东西不好,指不定会在什么时候不知鬼不觉地还去。 云予捧着糖的手僵在半空中,他说:“这糖是我从家里带的,特意拿来给村里的孩子。” “云老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陈明夏说,“村里还有很多孩子,云老板可以糖散给其他孩子。” 云予微张着嘴,却什么没说,糖放兜里,他重将目光投向陈简雨,勉强扯了扯嘴角:“小雨,你们在玩什么?” 陈简雨没得到糖的失落很快扫去,她秘兮兮地手里的塑料瓶子拿给云予:“云叔叔看!” 云予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认真一看,只见塑料瓶里装有很多亮着淡淡荧光的小点。 “萤火虫。”云予说。 “是呀,是萤火虫!”陈简雨眉开眼笑,小丫头和陈明夏长得像,笑起来更像,她抬手指了向,“那边好多萤火虫,刚刚二哥带我去抓的。” “是吗?你们真厉害。”云予笑道。 陈简雨抱着塑料瓶,大眼睛里流光溢彩,无不崇拜地说:“二哥最厉害,啥会!” 云予站起身来,有意无意地扫向陈明夏。 陈明夏低着头,正在专注地编竹篓,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们这边的对话。 云予的目光在陈明夏的胳膊上停留片刻。 他想起周小红捏廖杰的胳膊,廖杰胳膊上的肌肉很大一块,似乎捏着很软,周小红不知疲惫地捏了半天。 不知道陈明夏的胳膊是不是也一样。 这天晚上,云予做了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梦见自己到了那天晚上的麦田里,不是站着,而是躺着,他身上有一人,看不清衣着和长相,只能感受到那人掌心粗糙,布了一层薄茧。 那双手抚上他的小腿,掌心的茧擦他的皮肤,又刺又痒,他不住地打着激灵。 那双手还在往上,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双眼紧闭,双手紧抓身下的麦子,在一片黑暗中,听觉和触感变得尤为敏锐。 他听到了麦穗被风吹得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感受到了身上的重量在不断加大。 麦穗在摇晃,像波涛一样。 他沉在海里,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 最后,睁开一条缝的视线透进来微弱的光芒,他看清了那人的脸,冷峻的面容和深邃的五官很熟悉。 是陈明夏的脸。 云予猛地睁开眼睛。 晨光打在拉紧的窗帘上,透出一片模糊的光,早上温度骤升,屋里的热空气包裹了他。 他身上和脸上是汗水,嘴里喘着粗气。 慢慢地,一丝惊恐从他眼里溢出。 外面,陈明夏正在洗昨天换下的衣服,洗完碗筷的陈简云走来问:“二哥,九点了,云叔叔还没起来,我们要不要喊他一声?” 陈明夏头也不抬地搓着盆里的衣服:“让他睡吧,我看他一天到晚挺忙,可能累着了。” 陈简云说:“可我听婶子们说今天又有批人要进村,云叔叔估计得到场才行。” 陈明夏也才想起这件事,他抽出手甩了甩水:“我去喊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