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逐渐晕染开来,他犹豫片刻,喊住了来送饭的小鱼。 “小鱼,你饭菜放里面,完了出来看着这个炉子,等药煎好了盛到他屋里去。” 小鱼一脸震惊:“帮主,你叫我帮他煎药啊?” 季明里脸一垮:“怎么着?你煎不得药吗?” 小鱼:“……” 这不是煎不煎药的问题,这是谁煎药的问题啊! 安玉不是帮派里的人质吗?怎么还让人帮他煎药?! 这待遇不要太好吧! 等小鱼说出心里话,蹲在炉子前的安玉伸扯了一下季明里的衣摆,那张漂亮的脸因虚弱而显得病态,炉中的火在眼里跳动,莫名好看。 “了。”安玉说完又咳,用捂着嘴巴,“我自己来。” 季明里拧起眉头,伸拉住安玉的一条胳膊,硬是安玉从地上提了起来。 安玉脚步不稳,体微晃,然后撞到季明里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边上看着的小鱼:“……” 他感觉有哪里奇怪。 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是真的很奇怪。 季明里感觉到了安玉的压在自己的胸膛上,掌心正好贴在中间,他颇为扭,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但想到安玉也是出于无,将心头的微妙按了下去。 等安玉慢吞吞地站好,他转眼瞥小鱼还在门口杵着:“愣着做甚?赶紧进去饭菜放下,好出来看炉子。” 小鱼欲言又止,所有的话吞下肚后,苦着脸进屋了。 等小鱼打着空从屋里出来,季明里才领着安玉进去。 他让安玉坐到凳子上,说道:“我看看你的肩膀。” 安玉微怔,连忙抬挡在自己肩上:“多谢好,我碍。” 季明里说:“我看你一直在揉肩膀。”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只是……”安玉似乎想找个理由,却找不到理由,他张了张唇,再出声,默默低下了头。 季明里是个急性子,等了半等到安玉有所动静,急得杵着杖在屋里绕了两圈,返回来时,他上多了一瓶膏药。 “这是止血化瘀的膏药,不知道你能否用得上。”按理来说这种膏药是用在受重伤的人上,不过季明里也算识过安玉的脆弱,才一宿过去,人就跟病一场似的。 季明里膏药瓶子放到桌上,推到安玉面前。 安玉抬头看了一眼。 季明里还想劝说安玉脱下衣服看看,话未出口,他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他怎么忘了安玉是尹山的媳妇啊! 也就是说,虽然安玉和他一样是个男人,但是又和真正的男人不太一样,他和安玉之间还是有避嫌一说。 想到这里,季明里一时觉得自个儿的脸都在发烫。 瞧他方才说了什么? 竟叫安玉当着他的面衣服脱了,好让他检查肩膀。 难怪安玉表现得如此抗拒。 季明里自认对安玉有那种龌龊的想法,不得不说,他方才那番话像极了调戏小姑娘的流氓。 他撇过头不看安玉的脸,磕磕绊绊地说:“你膏药带回去,若用得上用,不够了再跟我说。” 安玉还是有出声。 季明里又等片刻,忽然听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下识扭头一看,眼睛瞬间瞪得。 如今热,安玉上只穿了里外两件,外衣和里衣都在他灵活的指下散到腰间,雪白的胸膛露了出来。 令季明里感到惊骇的是,安玉的胸膛上从左上到右下斜了一条笔直的刀疤,约有一条小臂,尽管已愈合,却能想象到当时刀伤的狰狞和怖。 季明里结结巴巴:“这、这是?” 安玉将散落在肩头的黑发捋到一边肩膀上,另一个肩膀对着季明里,他侧面朝向季明里,语气平静:“尹山划的。” 尹山划的?! 季明里的眉头已拧得能夹苍蝇,他想到李壮说的那些话,又觉得尹山会做出这种事也在料之中。 尹山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听了神婆的冲喜之言强娶安玉,利用完后又不顾安玉的感受养了一堆妾和外室。 只是他想到尹山会对安玉下如此重。 “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也该知道我的遭遇吧。”安玉垂着眼皮,声音很轻,“这只是愈合不了的伤罢了,能愈合的都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