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说说你的志向,上一次你不是说若我能教出一个好官便是百金也值得吗?你来看看这里面有几个学生能做个好官?” 听着陶渊明的话,林淼心里冒火了。 她能说什么?一个?两个? 还真是看的起她,这不是得罪人吗! 这陶渊明怎么和自己学到的陶渊明大相径庭。 林淼站了起来,点头见礼,幽幽到:“陶先生,学生的志向是娇妻美妾,终此一生。” “林淼!你……你无耻!”王蓝田倏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林淼就是却不知道该骂什么。 看着这学生的做法,陶渊明摇了摇脑袋,并不生气,“林淼,不可如此,认真回答。” “是,先生。学生的志向是,是沙场征战,马革裹尸。” 陶渊明闻言一笑,捋着胡子,“好一个马革裹尸!少年儿郎有此抱负,不错不错!不过你的兵法策论做成那般模样,林淼,你可还要再努力啊。” 听着这话,林淼说了句是,点头坐下。 “马文才,来谈谈你的志向。” 马文才直视陶渊明的眼睛,站起身来,说起志向,眼中似有万丈豪情,“男儿立世,自然是为了开疆辟土,扬名天下。” 他的志向和林淼相似却又不同,陶渊明目露思索神情,“嗯,沙场杀伐,首重战略,你有何妙法可出奇制胜啊?” 马文才没多思索,出口便是兵家妙记,自信答到:“昔日苻坚渡江南侵,谢玄将军淝水一战虽以少胜多,却也赢得惊险。北方军伍长于弓马骑射,南方之师应借地利之便,在水战上下功夫。假如由我掌印,便会趁敌军渡江攻来之际,借以巨石攻击。敌方自然尸沉江底,溃不成军。” 马文才此言一出,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马文才,你可知这个办法虽然够好,但是也足够狠!” 陶渊明点头,却面露不悦,马文才确实是将帅之才,但是手段未免太过残忍了。 他话音刚落,有学子出言了,“这如何使得啊,文才兄!” 原本志气满满的马文才听见有人反对,转身一看,梁山伯站了起来。 “你说说看,这有何使不得?” 梁山伯站定,“文才兄退敌之计虽然甚妙,但巨石、船只沉入河底,势必会淤塞河道,让百姓遭受洪涝之灾。一旦江水溃决,这可比战争死的人要多上千倍万倍!这样的赢又有何益?” 学子们听见这一席话,神色转变,马文才也同样如此。 只是世上安能有两全的事?成大事者,必不能优柔寡断。 若为了后方百姓,就让前方将士以命相搏,届时将士流血无数,家国难保,保全河道又有何益? 既有制敌妙计,为何不用?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如此妇人之仁,岂可与之共谋天下之事。”马文才出言,当堂辩礼,说起话来,自然不留情面。 二人言论针锋相对,丝毫不肯有所退让。 一方是行军打仗,卫国必用非常手段。一方是百姓困苦,民生必然要得以保障。 不过这又能说哪一方的言论更正确呢?说不清的。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也别争了,咱们还是请位居庙堂的马太守来评评理好了。” 闻言,马太守捏着袖子作礼站起来,转过身去,对着马文才和梁山伯,匆匆看了一眼马文才便要开口。 “那……” 还没开口就有学子打断了他。 “陶先生,要马太守评理岂不是要我们看一出父子连心的戏吗?” 林淼早就知道,这书院里最有本事的不是马文才,也不是梁山伯或者祝英台。要说不怕事的,敢于怼天怼地的,还当数他荀巨伯,无论是谁他都敢呛声。 对着马太守,这小子也是直言不讳,什么王家谢家,这东晋的高门士族最厉害的当是他们颍川荀氏才对。 他荀巨伯不做梁山伯一派的老大,当真是屈才了。 “小子大胆!马太守身居高位,岂会是这种偏心自己儿子的人!马大人,你说是吗?” 陶渊明训斥着荀巨伯的言行,话里却让马太守难堪,一旦出言为文才着势,岂不是正应了他们口中的偏袒。 “老夫认为……” 负手而立的荀巨伯再一次打断了马太守的话:“马大人,梁山伯拟就的治水方略就连谢丞相和谢道韫先生都赞不绝口的。” 听着这学子口中的话,马太守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不过是要让他出言谨行,要看着谢安的面子上,为这庶族子弟求个公正。 哼!拿着谢家的权势和青眼,到这学堂上来,哪有公正可言? 心中虽如此想,但马太守还是一副笑脸,和蔼出声:“梁公子年纪轻轻便得谢丞相青睐,将来必成大器!” 此番话一出,林淼已经知道马文才的脸色不佳了,她看着马文才的手攒紧了衣袖,捏得手指尖发白。 在这重德重行,重百姓民生的学堂之上,怕是没人觉得马文才的话也是对的。就算是他爹,也不会为了他儿子说话。 “陶先生,学生认为,国无小家不立,家无大国不成,若论卫国,文才兄是难得一见的良将,若论保家,水利民生自然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