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迅速放开了手,浑身一颤,抿着嘴巴。 “你好大的胆子!”马文才好久都没这么生气过了,拦住男人,眼神凶狠。 这样的举动任谁都会不满,闯入他人的地方,还做出这种伤人的举动。 “良玉!良玉!是我啊!”男人神色激动,就要越过马文才朝里面走。 “站住!”马文才和林淼拦在男人的身前,而船舫中原本端坐的女子听见这个名字,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确实费劲了力气,没敢转过头来,看着说话的人。 这男人眼睛看着船舫中的女子就没转过,眼神哀怨,藏着无尽的苦楚与思念。“良玉,你看看我,是我啊!我是英齐!” 喝了酒的男人,情绪上来得总是很快,带着哭腔,言语中更多的是哀求。马文才伸出手臂挡住了人,“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旧识,马上给我滚!” 祝英齐,这就是玉无暇的未婚夫婿。 “你是谁?我和她的事不用你插手!”祝英齐朝着马文才脸上吐出一口酒气,马文才眉头皱得更紧,阴鸷的眼神让林淼仿佛又看到了当日山门前纵马的恣意少年。 “你和她的事?”马文才笑着,“哼!真是好笑,你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如今一个事上虞的祝家庄八公子,一个是枕霞楼从良的花魁玉无暇。若是半年之前,马文才事不会相信自己会为了这样一个女子出头,便是和这人同船他都会觉得不堪,而如今他站在了前面,即便身后这人和他素昧平生。 僵持着的人愣住了。 大婚当天,他的妹妹帮助他的未婚妻逃婚,从此祝家和黄家也不再往来,曹娥江上逃走的人更是再也不见踪影。 对啊,他是良玉的谁呢? “我……我!” 马文才推开身前的人,难闻的酒臭味,让他整个人都不舒服。他皱着眉,又看向林淼,发现她正盯着隔着帘子看着玉无暇。马文才伸手拍着林淼的肩膀,撩开了帘子,将人推了进去,又将祝英齐推到船头上。 两人僵持着,马文才忍着不将人一脚踹下船,就冲刚刚祝英齐突然跳上船的举动,他就该将人踹到湖里去。 正低声啜泣的黄良玉此刻瑟缩着,突然肩上就被轻拍了一下,林淼在黄良玉的旁边坐了下来. “既然是故人,那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不想见就不见,我替你赶走他。” 身后的祝英齐还在喊着黄良玉的名字,而这边的人却掩面痛苦无言。是她对不起祝英齐在先,她没有脸面去见他,“让他走吧,我不想见他。” 林淼起身,站到了马文才的身旁,“走吧,她不想见你。如果你是为了她好,那就在自己准备好了之后,她准备好了之后再见吧。” 祝英齐眼中的情谊真挚,但是林淼却不能赌他的心意,这个男人若是知道黄良玉身上发生的事情,还会有如此诚挚的爱意吗?将筹码押在别人身上是很愚蠢的做法。 一身低落愁绪的祝英齐回了画舫,看着黄良玉的背影渐行渐远,良玉既然就在杭州,那还有什么是他准备不好的呢?既然重逢了,那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去查,刚刚的船上都是些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船上的气氛变得沉闷,黄良玉哭着,林淼站在船头吹风,马文才看着黄良玉肚子一人躲着哭泣的画面心里突然涌出一丝难过。这个画面他仿佛在梦中见过千百遍一样,他移开眼睛,让风吹散自己心头的郁闷之气。 船向着岸边驶去,黄良玉又戴上了斗笠,三人下了船。 “如果你想要见他或者想要离开杭州的话,就让人通知我,我帮你安排。” 两人拜别了黄良玉,踏上竹桥,原本只是下山来看一眼人过得怎么样,没想到碰上了祝英齐。按照马文才之前的消息,祝英齐和黄良玉也是青梅竹马,只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想起山门前祝英台对黄良玉说的那一番话,林淼心里也为黄良玉伤感。 逃婚是黄良玉的选择,但是遇人不淑却不是她愿意的,祝英台见了人就责怪她自甘堕落,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文才兄,你觉得我这事做得对吗?” 将黄良玉带出青楼,为她筹谋,看着好像是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但是她这心里却没底,黄良玉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她愿不愿意承自己的这份情呢? “总是想这么多干什么,优柔寡断,像什么样子。既然祝英齐已经发现黄良玉在杭州了,他接下来必定不会无所作为,要不要将人送去寻阳,你要早做打算,否则事情闹大了,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按照林淼的性子,这事的选择权恐怕还是在黄良玉的手中。 马文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