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妃如何给同样位份的张庶妃伏低做小,若是换成对象是其他人,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只可惜康熙刚刚才收到太后的提醒,此时对于董庶妃的话外音恍若未闻,嗤笑一声道:“看得出来你伺候的张庶妃很是尽心,不然她也不会将特地为朕改良的药膳方子也给你一份,就连素日与她交好的马佳庶妃可都做不出一模一样的味道。” 董庶妃大脑空白一瞬,身体先于脑子一步跪在了地上,等反应过来这是个纯粹的请罪姿势后心下叫糟,只得顺着康熙的话往下说。 “嫔妾从未与皇上下过厨,心下紧张,在小厨房熬汤时有请教过御厨,大概…是御厨做习惯了这药膳,才会是这般皇上熟悉的味道,绝对没有冒功领赏的意思。” “原来如此。”康熙不置可否地微微点头,面上看不出来信与不信。 这药膳方子是在马佳宝璐有孕时,围着对方团团转的张庶妃献上的。彼时因着张庶妃对自己有所忽略而不满的康熙下令这汤必须要在长春宫做好后再送来乾清宫,而张庶妃则在药膳送来的第一回便坦言自己不善庖厨,全权托付给御厨打理。 因着这汤的确滋补养生、味道不错,康熙亦习惯了每半旬来上一盅,且必须是长春宫小厨房的御厨煲出来的才行。 如此看来,董庶妃身后的人虽知道长春宫小厨房时不时会向皇帝进献吃食,却并不知道具体都献上了些什么。康熙心底微微松了口气,看向俯首在地的董庶妃的眼神带了几分冰冷。 支持董家的家族究竟对后宫诸事了解多少,只能由康熙亲自探寻边界,故而不出意外,董庶妃是要在他这里得宠一段时间的。 今日其实是个很好的契机,但康熙一想到于万人中选出的秀女竟对后宫诸事了如指掌,便不自觉的惊出一身冷汗。左右对方对于得宠一事执念很深,不会轻易放弃,此刻康熙只想由着性子发作一通。 “你回去吧,闭门思过半月,手抄《宫规》十遍,若有下次,便不会是这么轻的惩罚了。”康熙挥了挥手将人打发出去,刻意没去看对方楚楚可怜的脸。 而等到董庶妃回到长春宫后,正巧听见敬事房的太监传旨要月晚准备伴驾,眼神顿时淬了毒般,恨恨望向微笑叫起小太监的月晚。 最终是董庶妃先一步收回视线,破天荒地没有凑上来与月晚套近乎,闷着头回了西偏殿。 东偏殿。 月晚自接到通传后便开始沐浴更衣,此刻闭着眼睛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春绯摆弄,听到沐卉的轻声呼唤后才缓缓睁眼。 “董庶妃先是在小厨房要孙御厨煲一盅银耳雪梨汤,而后硬生生在里面坐了一个多时辰,去乾清宫时与皇上说是她自己借用小厨房做出来的,被皇上当场拆穿了。”沐卉面色有些复杂,本以为董庶妃手握大把情报能够有什么大动作,连带着她变得草木皆兵异常警惕,谁知对方自己却左脚绊右脚先摔了个跟头,叫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怒气硬生生被砍掉了一半,化成了哭笑不得。 “怪不得她刚才没有凑过来,原来是被皇上禁足的缘故。”月晚在春绯要为自己戴上第三根簪子的时候抬手阻止,示意对方出去准备衣裳,默默看着铜镜中自己略显扭曲的脸:“记得一会儿寻一瓶无味的伤药悄悄拿给银霜,让她趁夜深人静时给素霜涂上。顺便提醒她们在当差前将药洗净,免得董庶妃瞧见后发难。” “是。”沐卉轻声应下,但还是有些不解:“整个长春宫都是咱们的人,姐姐为何还要拉拢素霜和银霜?” “深究起来,董庶妃那里其实都是太后的人。”月晚看着镜子里沐卉的脸,勾了勾嘴角:“但太后收拢她们不过三月,便匆匆派了出来,与董庶妃日夜相处,难免会有恻隐之心。” “所以,姐姐是要掐断她们反水的心思?”沐卉双手合十,眼睛微微一亮。 “掐断倒是很难,反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我不过是将事实摆在她们面前,一遍遍加深她们对于董庶妃的印象,好叫她们二人打心底便明白董庶妃不是明主,免得日后‘弃暗投明’罢了。”月晚眸色淡淡,说出的话明明满是算计,却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可皇上已经禁足了董庶妃,想来应是太后娘娘的传话起了作用,姐姐你曾说,皇上一向讨厌心怀叵测的人,若是董庶妃就此沉寂,素霜与银霜定然不会起了反水的心思。难道姐姐是认为董庶妃以后会得圣宠吗?”沐卉成长的速度令人咋舌,跟在月晚身边日日听着三人讨论后宫局势,竟也无师自通琢磨出一些门道。 月晚忍不住摸了摸对方的头,开口解释道:“董庶妃究竟为何如此事无巨细地得知后宫秘辛?又到底知道多少?你猜,这些事情皇上他们想不想知道?” “定是想的!”沐卉笑眯眯拉住月晚的手腕,轻轻摇晃:“可是有素霜和银霜在,不是早晚都能探听出来吗?” “如同我刚刚说的,谁也无法保证她们二人会一直忠心,更何况,董庶妃在宫女面前都会掩饰自己,哪里是能被她们轻易套的了话的?说不得还会被看破,风险太大。”月晚摇了摇头,眼神鼓励沐卉接着往下讲。 “那如果是其他庶妃呢?”沐卉眨了眨眼,只消片刻便自己率先否定:“她对同住一宫的姐姐都满是算计,更别提是别人了。而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和太皇太后,万万没有主动给她脸面的原因,只能等她自己送上宫门。” “所以,剩下的答案即使再不可思议,便也只有那一位了。”月晚心情愉悦地捏了捏沐卉的脸蛋,笑眯眯道:“沐卉可听过古时御史面刺被群臣架空、日夜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