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口。
距离上元节已经过去八日,他别说按时回去,就连封书信也没寄出去,不知道远在京城的温梨心情如何,他一刻不敢耽搁,留下阿和和江昊在此善后,带着六子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你不知道,爷两天两夜没合眼,那马都累脱相了。”六子经历了生死,大彻大悟一般觉得一味学习阿和那种处变不惊明显行不通,逐渐放飞自我。
从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闹腾呢?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和温梨相处的过程中,性格受温梨的影响,逐渐开朗起来,连平常最为克制理性的方知涯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不那么沉闷。
更可况六子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小少年,性子本来就不定由,只不过是跟着沉稳学着沉稳,跟着活泼学着活泼罢了。
方知涯没眼看,伸手提着他的衣领把他从温梨身边拎走,“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爷,爷……”六子慌乱的把东西当做护身符一样放在胸前,好像方知涯看到这些就不会惩罚他一样,“爷,我马上离开……”
方知涯放下他,说道:“那还不快滚?”虽然是冷着脸,但语气里并没有怒气,反而仔细听着竟有些笑意。
六子心想这不是您刚刚拽着我的衣领吗?眼下这种情景根本不适合开口,得了便宜行了礼,赶紧告退,“我先把东西放家里了。”正好可以去找温茶玩。
他们这些天在涂州的经历远比六子讲得更加惊心动魄,只是大家默契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提及那些危险的事情,免得剩下的人担心,反正他们已经平安归来。
温梨却从六子那平淡的语调当中体会到了当时的凶险,她不是没在虎峰寨待过,又不是没有和叶川盛打过交道,知道他心肠有多歹毒。
他们落到叶川盛手里虽活着回来,但肯定受尽折磨,不过既然他们不想让自己知道,她就假装不知道。
六子走后,两人相顾无言,仿佛攒下的千言万语,都在见面的这一刻被对方知晓。
心若相知,无言也默契。
情若相眷,不语也怜惜。
懂的人自然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