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本人不至于含恨自尽。倘若这份关怀早些到来,也不至于事情弄成现在这样。
“今日你是不是听到了我与穆王爷的……”
孟湘湘突然明白他的来意,并非真的关心,而是怕她泄露秘密
“我不会乱说的。”她接过药膏,自己往头上点完了,又开始看膝上的伤,不好脱鞋袜,只能隔着布料观察着。
孟宏汝见她言语间十分果决,越发觉得陌生。平日文文弱弱,不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性子。
他躲关谷冬,连带着关谷冬生的孩子他都烦,不愿多见,就算是前段时日听到自己的长女差点自尽,他也置若罔闻。
此时孟宏汝才意识到,自己淡漠到毫无人情味,他离女儿,实在是太远了,远到看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
孟宏汝忽然鬼使神差地问了句,“湘湘啊……你觉得,我该帮穆王吗?”
问完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一个十五岁的丫头能懂什么。
“从长陵的角度,还是家族的角度?”孟湘湘呼出一口气,转眼瞧着孟侯爷那优柔寡断的脸。
他长了张文人的脸,身上也有文人的傲气,却和他祖宗那杀伐果决的心性截然不同。
家还是国,是个永恒的难题。舍小家为大家,说起来容易,真做起来像是剜肉刮骨。
“若是为长陵,你应帮他,救边境百姓于水火。”
孟宏汝目光黯然着点点头。夜风寒凉,他又没关祠堂门,只得裹了裹外衣。
后面那句孟湘湘不说他也明白,若为家族,便放下这一腔热血,安安生生守好延洲的一亩三分地。
孟湘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今日失延西,明日就失延北,到最后长陵之中无一世家幸存。”
视线穿过孟侯爷的肩头,落在那篇洋洋洒洒的《延成·赫南志》上,她一字一字缓缓说道:“若是为这延成侯府,那也帮他一把,算是成全先祖满门忠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