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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澜月 六(2 / 3)

有礼有节,不会拒绝。

郑子潇果然点点头,嘱咐世子先在屋子里别乱跑,仔细撑着伞迎孟湘湘。世子乐得看现成的才子佳人,趴在窗户边只管让他们快走。

雨滴砸落了几枚不知名的小花,满地的脆弱衬托下,倒显得孟湘湘娇弱可怜。

孟湘湘深吸一口气,“其实你不要心里太有负罪感,夫人只是罚我,再多的苦我也吃过,都是小事情。”

郑子潇掌着伞,负罪感这个词他是第一次听,初觉新鲜,越品越觉得精准。

抬眼间,又恰好撞上姑娘的目光,干净澄澈的双眼没有之前笑意,反而多了些坚决。

“之前考试的时候,下了大雪,我找不到车回去,在校门口淋成了雪人,好不容易找到一辆,被一同打车的路人抢去。最后回到宾馆……我是说驿站,人都冻成了冰块,浑身麻木了。”

说着说着,孟湘湘才想起来郑子潇是古人,不懂艺考辛酸的。她伸手接了一手雨水,又随手甩掉,“听我说这些,你不会觉得我是中邪了的怪人吧?”

郑子潇浅笑道:“不会。小姐小心石阶。”

他端着伞的背影,是阿沉看了都要赞叹的谨慎,怕损孟湘湘名节,保持着遥远的分寸;又怕孟湘湘淋着雨,油纸伞端正遮着,没让她湿一点衣裳。

到最后自己那身青色的羿射服,再一次湿透了。

“延北风雪大,小姐要记得多穿衣裳。不能为了好看冻伤自己。”他想了许久,才说出这句话。

花浊的小姐们冬日也要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边烧着火瑟瑟发抖地取暖,一边穿单衣。

孟湘湘说:“美丽‘冻’人嘛。”

“美丽动人?”

“冰冻的冻,谐音梗要扣钱吗?”

她常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穆王爷那句古灵精怪是很贴切。

阿沉只怕小姐疯话越说越多,殷殷切切道:“小姐可别乱说话了,再这样以前累积的好名声都没了。”

“我以前什么名声?”

“夫子说你才貌双绝,颇具大家之风,是典范。”阿沉嘴里的怨念尤深。

以往的孟湘湘,是大家闺秀的典范,满延北城提起来都要赞不绝口的。

马车近在眼前,郑子潇轻轻扶住车架,孟湘湘提起裙摆钻了进去。

“孟小姐只需要是孟小姐,如果一定想成为大家闺秀的典范,小姐现在也做得很好。”

他忽然趁孟湘湘上车时低声说了这么一句,夸得孟湘湘十分不好意思起来了。

单说书院念书这几天,她教书院其他家小姐公子们打牌,下跳棋,玩狼人杀,把那些桌游全搬来了,整个书院洋溢着不思进取的气息,气得夫子想到来讲学就头疼。

跟大家闺秀之典范肯定没什么关系。

孟湘湘摆出典范才会有的微笑,撩开帘子探头冲着郑子潇说:“谢谢你,你也是……延北好男儿的典范!再见。”

马车又顶着风雨晃晃悠悠走了,孟湘湘不知道郑子潇什么神情,还坐在车里回味着。

阿沉见她自顾自笑个没完,撅着嘴抱怨道:“小姐都笑得没形了。”

“你不觉得我是个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吗?”孟湘湘仔细捋了把鬓角。

阿沉嘴角抽了抽,“郑公子可真会说笑……”

深夜的时候,孟湘湘还因为这句大家闺秀的典范感到心旷神怡,以至于她睡得格外香甜。

雨连下了几天,才渐渐停了,只道是延北天气古怪,气候苦寒。

一时间冷得像是要将人窒息,几个工人想要站直都困难。

领头的乌伯达也觉得寒冷难忍,气都喘不顺畅,艰难地爬上了竹制的汲水车。他扯开嗓子刚要大喊,先被一口寒气呛住,咳嗽半天才吐出第一句话,“今天人都齐了了吗?”

实在是太黑,他又不敢掌灯,怕惊醒其他熟睡的工匠。乌伯达只能模糊着扫视一圈,差不多算上自己是十八个,他才缩着身子爬下来,对冉恩道:“冉大人,齐了。”

冉恩抖了抖衣摆上的泥,“齐了开工。”

这十八个人便徐徐进了巷道,蹑手蹑脚生怕弄出大动静,十分磕碜地开始作业。

冉恩就坐在巷道外,今夜无风,但他还是冷得鼻涕眼泪一起流。

他摸摸腰间的官符,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冉恩觉得脖子又酸又疼,隐约间看到乌伯达晃着身子走了出来。

他头上束了块白汗巾,遥遥望去像个鬼魂,冉恩甩了甩手,不耐烦道:“什么事?”

“大人,不能再凿了。盐壁有些薄,再凿怕是要出事。”

乌伯达语气里带着焦躁,冉恩说好的炭火没批给他,现在又连夜采盐熬盐,倒春寒的摧残下,他们十几个匠人都有些受不住。

冉恩听了心里也隐隐发紧,思虑片刻问道:“一点也凿不得吗?”

“那倒也不是……”

“那就继续凿,我给你们加钱,月底前把新盐补齐。”

“大人,这是要命的……”乌伯达不肯回巷道,继续说道:“别说工钱了,我们的炭火还没下下来。”

他话音刚落,冉恩一脚踢在他小腿上,“混账!你以为本官是商贾小贩吗?本官是延北金曹,今日你们不挖就是违抗官命,就是违背圣上!没空跟你讨价还价,让你凿你就凿。”

乌伯达连忙跪在地上,咬牙切齿道:“大人,盐井垮了,私盐黑市的事情就败露了!”

冉恩忙捂住他的嘴,没想到乌伯达脸上都是泥,沾了冉恩一手。他只能强忍着恶心捏住乌伯达的下颚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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