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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棠 七(2 / 3)

圣上手下的政策实事,将一桩荒唐姻缘拆解出这么多缘由。

郑子潇看着她心思缜密,无端生出一丝慌乱。

她能细密劝解他人之难,如抽丝剥茧,倘若此事到了自己身上,侯门森严,也能轻易脱身吗?

想及此处,郑子潇才发现自己的思绪已经构成了染指和逾矩,连忙低下头,藏起眼底的惶恐。

门被人推开,顺带夹杂着对面雅室里男子的哭喊声。

世子皱着眉头,揣着个纸包走进屋,把门仔细关好。

“吵死了,我去买点心,隔壁一直在嚎,丧考妣似的,真晦气。”

他把纸包摊在桌上,露出里面各色的茶果子,香味跟着飘了出来。

“殿下,说话要注意分寸。“

郑子潇一边训斥他,一边递给孟湘湘一枚绯红的果子。

酥脆可人,还带着温热。

接过之时指尖的触碰,似残春乍醒,他忙拘谨收手,端正坐好,恭谨到衣衫上连个褶子都没有。

世子一屁股坐在孟湘湘身边,窝在她身上开始撒娇,“阿姐,他天天训我,难得我今天不去书院,还要喊上他。”

他说着话,咬下一口茶果子,碎渣掉了孟湘湘一身。

孟湘湘连忙抖起衣袖,“去去去,我没带几身延北的衣服,你别给我弄脏了。”

“你真小气,穿花浊的衣衫不好吗?唉,我今早听说了个好玩的,虎贲将军的儿子在黄金宫北大门前面,抓着刚下朝会的姚儋就是一顿毒打。”

隐约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孟湘湘仔细回忆了一番,“姚仇的大哥?”

郑子潇点头,“是,兰台御史中丞,携领整个兰台事务。”

“贪从兰台出,他打姚儋也是合情合理。”

世子挠了挠头,“可是我听书院的人说,姚家没查出一点东西,他打姚儋作甚?”

“事情总是过犹不及,丞相大人素来为人忠厚正直,都能被你家雷厉风行的郑公子查出喜欢收礼,姚家这样的世家怎么可能完全干净。”

孟湘湘说着,望向郑子潇,“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呀,郑小公子?”

玩笑的意味大于正经议论时事,更像是在挑逗。

少女嘴唇圆润,眼波流转,情思像是春风拂面。

郑子潇有些不好意思,煞有介事地喝了口茶,干巴道:“做了就会留痕迹,没做自然问心无愧。”

实际上姚儋并非真的滴水不漏。

他在押送战俘进城的当晚,将一个人悄悄转移进了兰台大狱。

这便是郑子潇察觉到多出来的那一人。

窗外也吵闹起来,顺着镂空雕花栏杆往下看,是一群僧侣在争执,似乎又是因为千蓝阁。门外男子的叫骂声与窗外的争吵声交相辉映,恰似当下的花浊城,暗流涌动,混乱不堪。

孟湘湘伸头往外看去,穿过层层薄雾似的烟紫窗纱,刚想开口说什么,门忽然被一脚踢开。

“哪家的王八蛋,敢踢小王的雅间。”

世子拍案而起,怒火还没发泄出来,看清来人,他目瞪口呆。

姚仇满脸是泪,哭喊着朝栏杆扑去,衣衫散乱,顺带着撞翻了雅间正中的小茶几。

“他要跳楼!”

孟湘湘惊呼一声,郑子潇连忙一把抓住他的绦带,把他整个人都扯了回来。

姚仇被拽得半跪在地上,身上还带着武将的蛮劲,挣不开郑子潇,干脆把腰封撕开,继续往栏杆上扑。

他动作极快,身子半边都飞出栏杆,世子和孟湘湘忙拽住他的两条腿,郑子潇拔着他的双臂,将他给架在半空中,像是要把他五马分尸。

“别拦我,让我死!”

姚仇嘶吼着,头上暴起几根青筋。

他扭得孟湘湘站不稳,看年纪也是二十多的成年男子,孟湘湘心头火起,凶道:“你丢不丢人,动辄寻死觅活,真想死去延西打仗去!”

“你以为老子不想去吗,姚儋不让我去,我怎么去!延西不要我,阿青也不要我,我不活了!”

哭喊间,眼泪簌簌往下流,滑过他十分吉利的招风耳,竟比阿沉还能哭。

郑子潇对门口畏缩不前的小厮道:“去拿绳子来。”

一炷香后,雅间里桌台倾倒,满地茶汤,威风凛凛、当街行凶的长陵战神姚小将军坐在地上,双手双脚被捆了个结实,抽咽不止。

他今日穿得十分矜贵,白衣红带,只是挣扎时沾染了茶汤,头发散乱不堪,脸上也全是泪痕,没有半分中郎将的威仪,只剩下狼狈。

还有一点好笑。

孟湘湘没忍出,嗤笑出声。

“笑什么笑,没见过人伤心吗?”

姚仇瞪着她,双目马上要喷出火来。

孟湘湘道:“你眼睛肿了,像那个啥。”

“啥?”

“悲伤蛙。”

姚仇沉默了,虽然不知道悲伤蛙是什么,但听起来不像个好东西。

郑子潇绑他手法娴熟,他根本扯不开绳子,只能扭动着身体缓解身上的酸痛。

“你们能不能别围着我笑,搞得我很没面子。”

世子蹲在他身边,伸出手试探着戳了戳他,“你说你,跳楼就跳楼,为什么来我们雅间,我刚买的茶果子都让你踢翻了。”

姚仇执拗地别开头,不肯说话。

门口有一个妇人,从方才就焦急地站在那,现在突然开口道:“打扰各位贵人了,你们这边正好对着月升楼,跳下去能……”

“能?”

孟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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