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不住地伸出手。他想呼唤自己的弟弟,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未了的理想,未圆的情义,全都断送在金簪下。
恨天道不公,未能死于宦海,未能葬身炮火,而是憋屈地死在这样的无名夜,所有的壮志皆成空。
我心如匪,终不得解。
怡王深喘出一口粗气,后撤几步,身旁屋门被撞开。
隋颜青见状倒吸口凉气,忙托住怡王,“你怎能……”
怡王慌张急迫道:“帮我掩盖过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隋颜青望着地上之人死不瞑目的模样,咬牙道:“你先走,我来处理。”
她推着怡王,对方似是惊吓过度,仍不住回头看血泊中的穆王。
怡王哆嗦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疯了,我定是疯了,那是我的兄长,颜青,我后悔了。”
“王爷先走再谈论此事。”
“账本!账本!”
怡王忽然惊呼,隋颜青按住他的嘴,一手将他推出屋。
她将怡王一路拽至王府后门的墙洞,将他身体塞进逼仄小洞中,任他爬出去,转身却看到踏月而来的郑子潇。
郑子潇刚从兰台回来,心里还在琢磨姚儋的话到底是何意。
听到草丛有声响,他侧身过去,双剑出鞘挑开残枝,却空无一人。
儿时的经历令郑子潇格外警觉,他将周遭反复查探,又绕院半天,仍是找不出声响来源。
恰在此时,耳边传来声痛呼,郑子潇撑起树翻过小径,发现阿沉拖着孟湘湘栽倒在地上。
阿沉揉着腿,抱怨道:“小姐您消停点,马上就回去了。”
孟湘湘只管栽在地上贪凉,并不理会阿沉。
想来方才的响动是这主仆二人栽倒弄出来的,郑子潇收起短剑,快步走向前去,还不忘对不省人事的孟湘湘行礼。
阿沉忙道:“郑公子,您快帮帮忙,小姐被大王爷他们灌醉了,怎么也拖不回去。”
她说着刚想起身,胳膊一阵火辣的疼,低头查看才发现摔出血来。
郑子潇无奈地叹口气,“阿沉姑娘去上药吧,我送小姐回去。”
“公子你……”
阿沉有些不放心,看了眼天色。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闷雷阵阵。
郑子潇面色有些尴尬,只好道:“我不逾矩,也不敢趁人之危。”
阿沉这才作罢,跌跌撞撞朝反方向去。
郑子潇捧起孟湘湘,她身材娇小,抱起来更像是团在怀里,虽然沾了酒气,身上却还是香甜。比起寻常珠圆玉润的模样,如今脸上浮起绯红,醉意朦胧,平添几分乖巧。
孟湘湘实在是酒量不济,只觉身子腾在空中落不到实处,胸口又像是有火在烧。她只能往人身上攥,抓起对方的衣襟一个劲的蹭,似是撒娇,又似是取暖。
直到人被放到床上,那股温暖即将离去,孟湘湘一把捉住对方,勉强睁开眼。
郑子潇精瘦笔直的身形落入视线。
她不禁甜腻地笑起来,仔细端详他挺拔的脊背,还以为在梦中。
夏夜潮热,闷雷阵阵。
她伸手揽过郑子潇的脖子,胡闹着将他往榻上拐,郑子潇大惊,不小心撞到床帐。
帐边的合欢铃叮当作响。
孟湘湘勾着他,将他拐到身边,逼着他躺在身侧,拉至鼻尖相撞的距离。
“是梦吗?”
她含糊不清下,声音如梦似幻。
郑子潇被她望得也像醉酒,结巴道:“不……不是梦。”
孟湘湘深吸一口气,想让郑子潇的气息充填自己的肺腑,贴着他时鼻息纠缠,浑身上下燥热无比。
她继续道:“我想,男儿当自强,女儿也当自强,我想在这个时代给自己找个活。”
“好。”
“我想好好念书,开学堂,教学。”
“湘湘做女夫子也是极好。”
孟湘湘摇摇头,伸手抵住他冰凉的唇畔,“我不做女夫子,我做夫子的上司,我要当校长。我想让长陵都是学府,寒门亦有书可读,我想人不论家世门第,都能凭本事考试做官。”
郑子潇望着她如水般柔软的目光,紧绷身子不敢呼吸。
“我想……像你这样磊落的人,也可以凭本事证明自己的清白。子潇,我偏要打破这些,我要和你心意相通。”
肆热弥漫,郑子潇抿嘴笑起来,“我们湘湘做什么都好。”
小姑娘的头微微一动,就会摩擦他的鼻尖,令人心悸动不已。
“郑子潇,在我心里,不论你经历过什么,你都是世上最好的人。”
“湘湘也是世上最光洁最好的人。”
“那我漂亮吗?”孟湘湘突然轻笑着发问。
她一笑,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郑子潇被她笑得恍惚,答道:“漂亮。”
孟湘湘打趣道:“比你师姐漂亮?”
“湘湘是最漂亮的。”
孟湘湘心满意足,只恨醉意下看人都是模糊,她努力看清郑子潇的眼睛,忍不住道:“你也是最好看的,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的眼睛,双眼皮有点上挑,又整齐又干净,还有点傲气。”
或许人对爱慕之人就是会忍不住贴上去,孟湘湘情动,轻轻抬首亲吻他的眼睑。
郑子潇便顺从的闭眼。
她从眼睑开始轻吻,一路下去,顺着温柔的鼻梁,几欲缠绵到嘴唇。暧昧缱绻,她感觉身边人身体剧烈起伏,呼吸亦是变粗,手不知什么时候揽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