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拍了好友肩膀两下,只是示意了她别太担心,没正面回应她的劝阻。 人群中又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附和杉山道:“同学,你朋友说的没错啊……而且,刚才,门禁也被那个老师关了,刷卡都进不去……何况这栋实验楼修得还有点特别,这里最低的窗户离地也要两米……你还是别去冒险了吧。” 高桥认真听完后轻声道了句谢,而后坚定道:“你们别拦我了,我是一定要上去的。” 没再多在意大家的挽留,高桥直奔刚刚那同学口中“最低的窗户”而去。她利索翻上了窗下空调外机的小平台,拿着在花坛边随手顺的大块鹅卵石两下砸干净了紧闭的玻璃窗,轻巧翻身进屋。 人群一早被异常动静吓走,平时人来人往的实验楼此时安静无声。高桥一层一层往楼上赶,边赶边出入各个实验室寻找趁手的小刀。 杉山口中疑似危险物品的两桶罐状物之前大概是被那个师兄用尼龙扁绳背在自己身上的,此时降谷正是被这长绳和它另一端的重量所困,一时难以脱身。 高桥正是在寻找能顺利切断绳子的快刀。她没信心在第一时间说服降谷把那罐状重物交给自己。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顶楼,高桥找到了一把相当称心的小刀。换下之前找的锋利度稍欠佳的刀,拿上新工具,高桥一刻不停地赶到能看见那根尼龙绳的窗口。 当她打开推拉窗探出头去的时候,诸伏正在劝阻降谷尝试带着重物破窗的想法。 “高桥?”两人看到她几乎是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儿!” “省点说话的力气,”高桥言简意赅,“降谷你一会儿放手,我来接着这玩意儿,诸伏你拉他上去。” “不行,等等——” 好吧,这人果然是不干啊。 心下暗叹一口气,高桥最终还是拿起了小刀。 没听降谷本人的意愿,她右手拿刀,左手伸出窗外,在尽可能低处握牢绳子,小心翼翼地小幅度晃动重物,费了些力气把尼龙绳在左手小臂上缠牢—— 随后就是不顾降谷的反对,快刀斩乱麻,割断了绳子。 饶是做足了准备,重达二十多公斤的冲击力还是让高桥狠狠喝了一壶。几近脱臼的左臂就不用提了,她也已经尽可能快地放开小刀去够窗框、好维持自己的平衡了,可右手还是被割伤,伤口被迫按在并不圆润的窗框边,只瞬间就见了血。 在此之上更加要命的是窗框边缘。重物脱离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卡在窗口最中央,双开的推拉窗无论怎么开,坚硬的合金边缘都会树在高桥惯性向外的方向上。她一个躲避不及,额角边也被擦破。 但除此之外,一切的结果都是好的:可疑重物悬停在墙外,没有受到大冲击,避免了潜在危险发生;诸伏也在第一时间拉了降谷上去,两人平安离开天台。 不过从楼上跑下来的两人并不是第一个赶到高桥身边的人。 “澪!” 抱着好友外套的杉山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刚放开手上多余的东西,就气喘吁吁地伸出手,辅助澪稳住自己。 当楼顶下来的两人和杉山一起将高桥从困境中解救出来时,她其实已经没太多余裕了。对女性身体而言,就算有些底子,这个重量的下坠冲击也不是开玩笑的。高桥现在哪哪儿都不太好,头晕目眩,额角见红,左臂无力,右掌流血,胸腹部还有撞击到窗沿的挫伤在隐隐作痛。 将成功拉上的重物安置在房间后,四人中消耗相对最小的杉山嘱咐另外三人不要再走动,好好呆在原地休息,自己去替他们找药找人。 但杉山说的话只有累得在窗下靠坐的诸伏好好记下了,另外两人是一点没听进去。高桥已经是强撑清醒的勉强状态了,根本听不到;降谷虽然体力消耗大,但神智还是清醒的,听不进只是因为满心满眼都只剩眼前人了。 这场意外与高桥毫无干系,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哪怕是出于热心,也可以在保证自己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施援,根本用不着以身犯险。但此刻,她视他的安危为第一事项,选择站在这里,甚至受伤也在所不惜…… 能为了他做到这一步,在高桥本人心里,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已经不是需要用言语才能传达的了。 “……笨蛋。” 什么会不会给对方徒增负担,此刻,降谷终于有勇气将这些无用的顾虑完全抛却。 他顺从了自己心底最自私的想法,伸手紧紧抱住了面前的人。 “下次,”他埋头在她右肩,声音有些哽咽,“不要再冒这样的险了。” 感受着陌生却温暖的触感,高桥听着耳边传来的真切声音,懵懂理解了。 ——自己喜欢的他,大概也是喜欢自己的。 不自觉地,女孩儿也微微抬手,想回抱身前人。 可动作到一半,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右手顿在了半空中。 片刻,她还是放弃了,任手臂自然下垂。 ——早已被决定去路的她终究还是不忍触碰他。 各种挂彩的澪最后是连人带行李一起被恭华打包回家的。 更准确地形容的话,与其说是放假回家,她春假这些天的状态更像是住院。 即使完全康复,却还是被恭华强硬勒令不准离床的澪考虑了许多时日,最终还是在春假结束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