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朝臣们各自讨论着,纷纷说着太后将他们喊来此处的原因。
殿中喧闹时,有太监自殿外高声呼喊:“太后驾到——”
金銮殿瞬间安静下来。
赵箐曦着锦绣华服,凤冠金钗,雍容华贵。她自殿外缓步而入。
与她并排而来的,是二皇子墨尹白。
墨尹白着明黄锦衣,头戴金冠,长发梳得一丝不苟,束于发冠之中。其面容温润柔和,一双桃花眼生的极为漂亮,其人如玉似云,一身干净利落,有种于这巍峨金銮殿格格不入的感觉。
而其身形挺拔玉立,神情淡然自若,于一众心思各异的朝臣中不卑不亢,毫无惧意。眸底显坚韧之色,如竹屹立。
墨尹白迈步往前,步步坚定,直而走向前方的皇帝宝座。
瞧见墨尹白出现在此的朝臣们纷纷讶异,却不敢在这种场合太过震惊,将快要从嘴边冒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赵箐曦带着墨尹白走上台阶,转身拂袖,面容严肃而凝重。她俯身而下,视线从那些朝臣身上一一扫过。
朝臣们立即弯腰行礼:“臣等参见太后,千岁万福,金安永乐——”
赵箐曦道:“众爱卿平身。”
“多谢太后娘娘——”
众朝臣起身后,抬起头往前看了眼。
墨尹白的确站在赵箐曦身边,方才所见跟着赵箐曦一并而来的并不是他们出现的幻觉。
赵箐曦再次出声:“众爱卿,先帝突发恶疾仙逝去,哀家心痛如绞,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大丧之期已过,哀家遵先帝遗言,令二皇子墨尹白继任皇位,择吉日行登基大典!”
此言一出,底下朝臣议论纷纷。
丞相方知走上前,拱手道:“太后,二皇子他……”
“方丞相,”赵箐曦似是已经知晓他要说什么,毫不犹豫出声打断他的话,继而再言道:“哀家知晓你担心的是什么,可二皇子是陛下一手带大,该知道的都知道的。”
“可是太后,国事……”
“若是方丞相与其他爱卿还对二皇子处理政事一事有所顾虑,那么,哀家在此下旨,封建安王宇文熠为摄政王,自即日起辅佐新帝政事。”
方知诧异,其余朝臣更是错愕。
这事的走向并不在他们任何人的意料之中。
赵箐曦望着他们,眼神凌厉,嗓音更是严肃:“宇文一族世代忠良,为我酆朝守疆安民,深得哀家与先帝信任,建安王更是战功赫赫,战力无双,半年前他赋闲于京,如今由他辅佐新帝,最为合适不过。”
“若是你们当中有人对此还有意见,去宇文府,谁打过了建安王,谁就可以取代他,成为新的摄政王!”
“……”
宇文熠十三岁上战场,如今二十有五,战功显赫,荣耀非凡,其战力在整个酆朝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即使他眼下尚未在朝中任职,可也不会有人傻到主动去挑衅他。
更何况,宇文一家世代忠良,宇文熠父亲早年为国捐躯,战死边境,其大哥宇文禇为酆朝驻守北境,二姐宇文玟嫁给南境元帅后与夫君一同守卫南境之界。
再者,此时若再强言其它,有违逆动乱朝纲之嫌。而太后背后的母族势力亦不容小觑,不可随意与她抗衡。
金銮殿中瞬间安静下来,包括丞相方知在内,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多言。
墨尹白站在赵箐曦身侧,眼珠微动,神色未改的从脸色各异的朝臣们身上扫过。
她能看出他们并不服自己,也并不是很支持她当皇帝,只是碍于赵箐曦与宇文熠的身份和权势而不得不暂时低头。
她眨了下眼,长长眼睫遮掩而下,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别样情绪牢牢藏过去。
赵箐曦冷面沉声道:“此事就此定下!”
“二皇子墨尹白继任皇位,建安王宇文熠为摄政王,其余诸事,皆按章程礼节来。新帝登基大典,由太常寺择吉日而定!”
“众爱卿,可还有异议?!”
朝臣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眼神后,齐齐拱手道:“谨遵太后旨意——”
当日,册封旨意下达。
墨尹白为新帝,先皇后早逝,其女墨汀遥封为长公主,赐长公主府,居于上京佳地。
墨尹白生母程望湫封为太后,住凤栖宫,赵箐曦顺位而上,为太皇太后。墨尹白亲弟年幼,封为“烁王”,仍养在生母身边。
建安王宇文熠被封摄政王,旨意于午后由赵箐曦亲信太监送达宇文府。
宇文熠从郊外打猎归来,还未换衣裳便被拉去接旨。得知自己被封为摄政王,要辅佐新帝时,很是震惊。
他一时愣住,低眸时有所疑惑。暖阳倾照来,落在他英气十足的脸上。
面无表情时,神色自然凌厉而又浑身透露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威严冷冽赫然,令人不敢直视。
传旨公公小心着出声提醒:“王爷,您该接旨了。”
宇文熠这才回过神来,伸出双手将旨意接过去:“臣——接旨。”
宫里的人离开后,宇文熠看着自己手中的旨意,眉心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母亲顾芸柔被人搀扶着起身,手轻抬,往后摆了摆,身侧之人会意,立即离去。
厅中只余下他们母子二人。
顾芸柔行至宇文熠身侧:“熠儿。”
宇文熠回过神:“母亲。”
“嗯。”顾芸柔点了点头,问:“这旨意,应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宇文熠道:“或许是。”
顾芸柔轻叹了一声,嗓音略有浑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