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这些折子是积压多久无人处理了?”
另一旁的太监杜明任往她所在走了两步,弯腰回答:“回陛下,自先帝驾崩,这些奏折便一直无人处理。而前些时日,登基大典之事十分重要,太皇太后吩咐,不可让您分心,特意嘱咐不许让人跟您说些会让您觉得烦闷焦虑之事,这些奏折故而积压了多日,无人处理。”
“……”
墨尹白倒更愿意筹备登基大典那几日的时间拿来处理奏折。
但如今提这些,也是无用。
她摆了摆手,示意周旁人退下后,开始处理奏折。
整整一日,墨尹白都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直至夜深圆月当空时才缓停而歇。
她放下手中笔,将手底下批好的奏折合上放于一旁后,另只手抬起捏了捏眉心,合上酸涩的眼眸。
紫灵道:“陛下,已是子时,您该休息了。明日还得上早朝。”
墨尹白抬眼,瞧着书桌及书桌旁的那些尚未处理的奏折,不由发出一声沉重又无奈的叹息。
而后又叹了口气。
之后一连七日,皆是如此。
墨尹白每日只睡两个时辰有余,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在处理奏折,可每日又有新的奏折呈上来,御书房内用来放奏折的两张桌子就没有空置下来的时刻,总是堆放得满满当当的。
又是一日夜半子时,墨尹白批完手底下一本奏折后,突然在书桌上趴下了。
旁边的杜明任瞬时震惊,以为是陛下太累晕倒了,着急之色显露,正欲开口时,却又瞧见墨尹白用脑袋在桃花心木制作而成的桌面上敲了几下。
杜明任愣住,眼神又变疑惑。
墨尹白用脑门捶了捶桌面,嗓音之中满是疲惫:“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这奏折怎么总是有那么多……”
杜明任松了口气,又道:“陛下,已是深夜,您该休息了。这些奏折明日再处理也不迟。”
墨尹白倒是想。
可一旦脑海中生出要明日再努力的想法,就会想到明日还会有新的奏折送上来。这奏折日复一日的堆积着,晚一些处理,到明日就会更多一些。
墨尹白真是没想到,明明酆朝近几年太平无大事,怎的每日的奏折还是如此之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起来,她觉得脑袋都快要炸了。
她也突然理解了,为何以前父皇总是在御书房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每次见他时他都很忙很累的样子。
墨尹白眨了下眼,眼皮沉重着合上,不过短短思绪片刻的功夫,倦意袭来。
见墨尹白突然没了动静,杜明任再次提醒:“陛下,该去歇息了。”
墨尹白没动。
杜明任疑惑着,小心翼翼上前,探头看了看,见墨尹白已经闭眼睡着时,愣了下,眼中流露出些许心疼之意。
紫灵缓步而来,杜明任立刻朝她摇了下头,抬手微微抵住嘴唇,做出“噤声”的动作。
紫灵会意,点了点头。
第二日天色尚未明亮时,墨尹白被紫灵柔声唤醒。
墨尹白眼睛还未睁开便站起身来,捂嘴打了个哈欠,声音里满是倦意:“又要去上朝了?”
紫灵替她更换衣裳:“是的,陛下。”
墨尹白微微睁眼,叹了口气。
紫灵道:“陛下,这几日您总是叹气,是累着了吗?”
“累自然是累的,”墨尹白道:“可这也是朕必须要做的事。”
是她身为皇帝要担负起的责任,也是她必须要做的事。
她伸出手:“药。”
紫灵犹豫了下,还是从一个白色小瓷瓶中倒出一枚黑色药丸递放在她手中,却也没忘记提醒:“陛下,此药虽能起到提神的作用,可毕竟是药三分毒,若是长期服用,您的身体……”
“你说的朕自然知道,”墨尹白将药丸递到口中服下:“可朕每日就睡这么会儿,实在是困乏,没有这个药,朕怕是上朝时都会睡着。”
紫灵垂下眼:“是奴婢疏忽了。”
“无妨。”墨尹白瞥向紫灵手中的瓶子,交代道:“这瓶子快空了吧,让紫霄再做一些来。”
紫灵点头:“是。”
早朝后,墨尹白回到御书房,继续批阅奏折。
她一手扶额,眼珠微动,视线从折子上的内容扫视而过,另只手提笔批阅。
一个时辰后,赵箐曦身边的太监董启前来,拱手行礼:“老奴见过陛下。”
墨尹白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皇祖母有事交代?”
董启道:“是。太皇太后命老奴前来,询问有关陛下您生辰之事。”
生辰?
啊……对,她生辰快到了。
墨尹白觉得头有些疼,她皱了皱眉,道:“三月父皇仙逝,四月又行登基大典,宫中数种操行,花费太多,朕之生辰并非整数,从简即可。”
董启拱手:“老奴会将陛下的话转告太皇太后。”
董启退去后没一会儿,又有人来。
是襄阳王府的小公子祁星河,亦是墨尹白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曾被先帝选为墨尹白的伴读,于宫中和墨尹白作伴三年有余。
两人关系极好。
祁星河着蓝衣,束着高马尾,一身少年意气,笑着走进御书房,而后恭敬着拱手行礼:“祁星河见过陛下。”
墨尹白笑了下,挥手让御书房中人退出,自书桌内侧走出:“你怎么来了?”
祁星河笑吟吟走到墨尹白身前:“借我点钱?”
墨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