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我好像看见那惊愕变成了不可置信的惊喜,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嗅觉有些失常的我还在急迫地想要嗅他身上有没有酒味,生怕他和他父亲一样发酒疯。
我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也是个酒品很差的家伙。
“小京...”我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莫名感到自己的鼻子有点酸,可能是我刚刚撞到鼻梁了才会这样吧,不然我怎么会用这种声音叫他呢?
“不可以...乱抱着人发酒疯...”
————
“...到底是谁在发酒疯呢?”赤苇收紧了手臂,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他身上只有好闻的洗衣液味道,因为此时的动作止不住往我鼻子里钻,恍惚间我被他的气息包围着,晕晕乎乎的好像刚刚下肚又经过奔跑颠簸的发酵饮料在作怪,不然我怎么会一点力气都没有,顺着他的动作就进了屋。
余光瞄到他桌子上还真有几瓶花花绿绿的酒罐子,要不是看着没开封,我已经开始咆哮了。
“小京果然在喝!不对,你怎么合法买到的!”
“还没有,凛,离明天还有三个小时。这些...是朋友上次聚会留下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我靠坐上了沙发,自己坐在了我的隔壁,此时我的大脑依旧被酒精侵蚀,俗称酒壮人胆,待到身旁沙发下限之后就死皮赖脸地往他的方向一倒,膝枕。
上一次已经是小学的时候了呢。
“三小时...”我避开他的眼神,感受到他大腿的肌肉紧绷又放松,好像有只手,犹豫着摸着我的脑袋。
我直直地盯着虚空,问:“是不是还有三个小时,小京就不属于我了?”
他原本抚摸的动作一顿,我撇撇嘴,以为他要无奈地叹气,要说我还是如此孩子气。
他没有。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属于你的吗?”
他的声音很柔和,听不出来任何生气的意味,可我将他的话在口中重新念了一次,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擅作主张说出这样不知立场的话。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用手背遮着眼睛,嚅诺道“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我好难受,我说不清楚。”
“那还我来问吧。”他说,“为什么?要现在来找我...?”
“.......”
他放在我头上的手轻轻地拍着,让我想起了小学时一次严重的流感,眼皮子打架神志不清的我躺在床上,感受到好像有谁在轻拍着我,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了妈妈的手,而她说赤苇曾经来过。
“...因为我记得。”我说,“你说也想要在成年生日的时候喝酒。”
“......赤苇叔叔的酒品不太好。”
“那你的酒品呢?”
赤苇轻笑:“我可是记忆犹新。”
“第一次违·法居然是这种方式喝酒呢。”
“......”此时我已经脸红地跟白灼虾没什么区别了,原本单手遮着眼睛的动作也变成了双手捂着脸。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我也不知道我酒量这么差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是初吻来的!!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拜托了呜哇哇啊啊啊!!”
\"——我很开心。\"
前额的头发被撩开,他的掌心覆在了我的额头上:“不过也很懊悔,自己居然也是当局者迷。”
“但是听到了很多等了很久的话,所以就算后来再等了两个月也没有关系。”
我咬着下唇,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房间里好像只有我压抑着的吸气音。他没再出声,在等我恢复平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战战兢兢地把捂着脸的手往下撤了一点,只是露出了一双被雾气湿润了的双眼。
“...小京。”我的声音发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猜第二次的时候总是喜欢出拳头的?”
他答非所问:“因为我想让你赢。”
“那为什么,第二次...”
“因为不想输。”
他温柔又不容拒绝地把我的手拉开,直直地看向我:“因为我想听,你喊我的名字。”
“...........笨蛋!”我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我又没有你脑子那么聪明!你不说清楚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懂啊!”
“我怕自己词不达意。”他叹气,“后来,我又怕你会为了顾及我的感受而言不由衷。”
“...说人话!”
“我说——”
“我有在吃“男朋友”的醋。”
“我很想你。”
“我想你来枭谷。”
“是故意输的。”
“是故意赢的。”
“我是故意那天去找你的。”
“是会为你喜欢我这一点而欣喜若狂的。”
“是在期待着什么的。”
“是——”
轻飘飘的触感,在递进的情绪中,落在了我的唇边,他捂住了我的眼睛,凑近我的耳边,字正腔圆地念起了我父亲说他当年对母亲告白时用过的句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15.
——赤苇京治果然是狡诈的猛禽。
这分明在我生日那天对他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