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小霍去病,然后敲敲东厢房的门,提醒卫孺该起了。卫广指着两条蛇和兔子:“大兄,这些怎么吃?” “剥皮炖。”卫长君说的干脆。 老奴禁不住开口:“不会啊。” “我可以!”其实卫长君不会,但卫长君不怕蛇也不怕兔子。 前世卫长君十八岁之前老家生态很好,虽然没法跟东北“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相比,也没差多少。 农历五月下地割麦子,镰刀能砸死野兔子。赶上下大雨,地里有鱼。地头上沟渠里的鱼更是跟起鱼塘似的乱飞。 卫长君小时候没少用柳条编的笼子抓鱼。夏天时常可以看到被拖拉机或者石磙压死的蛇。跟被荆条扎死的这两条比,那些蛇称得上惨目忍睹。 卫长君也见过村里人收拾野兔子和蛇。再说了,这蛇无毒,卫长君也不怕毒液溅到蛇肉上毒死全家。 卫少儿不信:“大兄跟谁学的?” “自学。” 卫少儿险些噎到,“合着您不会?那您还这么镇定。” “我还没说完。”卫长君瞥她,“我可以试试,不行就找八阳里的里正。” 卫少儿不想跟他说话,越说越气,越气还越说不过他,索性回厨房看看粥好了没。 卫长君令卫孺给小霍去病洗脸,令弟弟拿盆拿剪刀拿切菜的刀,他给兔子和蛇开膛破肚。嘟嘟也不希望他白白辛苦一场,把蛇和兔子生理构造图找出来移到卫长君对面。卫长君可以看图解刨。 卫长君不缺耐心,杀鸡剁羊肉练出的手很稳,半个时辰,两条蛇和一只兔子收拾干净。 饭毕,卫长君令两个妹妹洗锅刷碗。嘟嘟找出食单,卫长君照着食单教老奴用中号锅□□,像烧鸡烧鱼那样。小号铁锅炖蛇。 家里安排好,卫长君独自一人骑着驴,带上兔皮、蛇胆等物前往八阳里。蛇胆明目,兔皮可以做耳暖手套,以致于里正不敢收。 卫长君直言他不会收拾,身体不好也没空进城卖,随里正处置。里正是给有需要的人家,还是拿去卖,卖的钱换成粮食接济穷人,全由他自己做主。 里正真不敢贪他的。经他一说,里正决定辛苦一下,赚个好名声。送走卫长君,他就找人借牛,赶牛车前往长安。 卫长君一回来,小霍去病就朝他身上扑。卫长君抱起他,小孩儿指着驴,“舅舅!”睁大眼睛看着他,懂? 卫长君好笑,明知故问:“舅舅怎么了?” 小不点瞪大眼睛,还要我明说啊。 “你不说舅舅怎么知道呢?舅舅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卫长君逗他。 小孩大声说:“上去!” “早说啊。”卫长君把他放上去,叫两个弟弟拿镰刀,妹妹拿铁锹斧头,老奴在家看着锅炖肉。 到山脚下,卫长君把驴拴树上,“小霍公子,你是下来还是就这么坐着?” 舅舅不帮他扶着,小霍公子害怕,伸出爪子要抱抱。卫长君担心驴蹬他,把小孩放两个弟弟中间,“在这儿跟小舅舅玩儿。大舅弄柴炖肉。” 小孩爱吃肉,挥挥小手。 ——去吧! 卫长君摸摸他的小脑袋,往里去。 秦岭植物茂盛,附近有山泉水,山上不缺水,干旱而死的树几乎没有。但不缺被野猪撞断的树干,被猴子荡秋千掰折的树枝。 卫长君用铁锹把树干树枝搂一堆,然后扛到山边。卫孺负责掰断或砍成小段,卫少儿拉车往家运,卫步帮忙装卸。 直到卫长君隐隐冒汗,卫步小脸通红,卫孺和卫少儿坐下歇息,卫长君才发话,“今日先这么多。下午陪我试试犁。” 在卫长君前世记忆中他家用牛犁过地。但他那时候小,牵着牛的不是他祖母就是他母亲。犁地的不是他祖父就是他父亲。 自个犁地,卫长君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卫少儿拎着一麻袋引火的树叶,在他身后嘀咕,“又不是牲口,您也悠着点用。” 卫长君回头:“午饭别吃了,给牲口吃?” 卫少儿噎的说不出话,卫孺幸灾乐祸。卫少儿恼羞成怒,“我——我明日就回去!” “说得你会骑驴或驾车似的。”卫长君淡淡地瞥她一眼,“有能耐现在回!” 卫少儿有能耐走回去,可秦岭离长安太远,吃了早饭就出发等到家也得到午饭后。除非天不亮就起,到家正好用早饭。 “我还没住够,凭什么。”卫少儿不想挨数落,拎着袋子疾步越过他们。 卫广不禁眨了眨眼睛,试探道:“她不是累得走不动吗?” 卫孺:“她嘴累。” 窝在舅舅怀里的小孩儿使劲点一下头,“她嘴累!” 卫孺脚下踉跄,差点被自己绊倒,忍着笑说:“还得你母亲收拾你。” “收拾你!”小孩伸手朝她脸上挠。 卫孺轻轻松松躲开,反手朝他屁股上一巴掌。 小孩睁大眼睛,仿佛不敢信,我不过吓唬吓唬你,你咋还来真的。随后屁股上传来微痛,小孩瘪瘪嘴,一脸委屈地转向他大舅,“舅舅……” “怎么了?”卫长君忍着笑问。 小孩指着他姨母,“打我。舅舅,打她!” “不是你先打人家吗?” 小孩急赤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