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是无十分把握,她摇了摇头,告诉蔡修拙,道昨日那狸猫袭击她之后就迅速逃了,她只见到一道黑影。 蔡修拙面色一暗,掏出帕子擦了擦额上汗水,见黎慕白也无法确定这狸猫是不是朝莲公主的爱宠,浓眉登时紧拧。 黎慕白见状,猜出王赟并未向蔡修拙提过去找江豫确认狸猫一事,心里微生感动。 俄而,她说其实也可以去与北夏和亲使团的人证实这狸猫的身份。 蔡修拙道,他已问过留在鸿胪客馆的北夏仆妇了。 那些个仆妇,俱对这狸猫来历不太清楚,因为一是她们之前并不是近身伺候朝莲公主的人。在北夏时,她们都是做粗使活计的,没见过朝莲公主的狸猫。 二是和亲路上,朝莲公主几乎与她的贴身侍女采筠呆在马车里,采卉与采荇紧跟在后面的一辆马车内。公主有事,都是采筠出来传达吩咐,她们很难见到公主。 仆妇们猜测,那狸猫应是镇日与公主呆在车厢内的。 黎慕白暗忖江豫与朝莲公主究竟是何种关系。这些仆妇都不知道的事,江豫居然了如指掌。 依那北夏人所言,江豫是他们公主聘请的先生,按理江豫本在西洲,他又是如何进入到北夏和亲使团的呢? 她决定去找江豫问个明白,转念一想,现下最紧要的是朝莲公主的命案,不如直接让暂住宫中的采筠与采卉来辨认这狸猫罢。 况且,在她对鸿胪客馆刺客案的推测中,这狸猫是关键。 另外,经过昨日之事后,她一时不知该怎样去面对江豫。 她向蔡修拙提议,把狸猫送到宫中去。宫里有朝莲公主的贴身侍女采筠与采卉在,她们应很清楚这狸猫究竟是不是朝莲公主的爱宠。 蔡修拙一喜,道王赟正好也在宫中,忙命衙役们把狸猫弄上马车去。 黎慕白见狸猫形状,虽尚不能完全确定它的来历,但见那身型与瞳色,她已有八九分把握了。 料想有王赟在宫中,待他见到这狸猫后,应可彻底明白鸿胪客馆刺客案的关窍所在了。于是,她提醒蔡修拙把鸿胪客馆刺客一案的证物一并携上。 蔡修拙道,王赟早已吩咐过他们,捉到狸猫后,与刺客案的证物一同送往宫中。 黎慕白一笑,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王赟对刺客案已有定夺。至于朝莲公主的命案,不知他亦是否推个水落石出了。 日光灼热,气温不断攀升,才一会,她已出了一层薄汗了。 蔡修拙带着严捕头等人以及证物,去往宫中了。 黎慕白见时辰尚早,便让杜轩直接调转马车方向,仍欲去锦屏街曲心坊走一遭。 车厢内清凉舒适,青瓷盆里的冰块已融化不少,褪去了雕成仙山云楼的轮廓,刀似的,尖兀兀地杵着。 不知这案子的最终真相,又会是何等尖冷的内情! 她掏出赤玉彤管,在膝盖上铺开一张罗纹笺,准备推演一下刺死采荇的凶器。 她习惯性摁了摁彤管一端的白玉梨花,但石黛并为如期弹出来。 又摁了摁,石黛仍旧未出。她以为彤管坏了,拆开细看,方知是彤管里面的石黛细条已是用尽了的。 好些时日不曾用这彤管,她一下竟忘了要随身携带备用的石黛细条。 她心底忽地一动,马车突然放慢速度,然后直接停住了。 黎慕白掀帘往外张望,只见对面亦停了一辆马车,车厢窗口镶嵌着一副冠玉般的容颜。 正是大理寺卿王赟。 黎慕白心中顿生起一股子疑惑。 蔡修拙已把异瞳狸猫与证物送去了宫中,彼时,王赟应在宫中才对。 黎慕白刚想问上一问,王赟伸首环顾一圈,示意她过去。 正值午憩之际,太阳毒辣,高柳夹路,附近又无商铺,是以路上几无有人行走,唯远处有些许人带着孩童在乘凉歇晌。 见王赟神色不似素日,黎慕白忙下车,走近一看,才发觉他面色苍白异常,连发丝间都淌下汗来。 黎慕白大惊,刚要问王赟是不是受伤或生病了,王赟止住她的询问,告诉她异瞳狸猫已被蔡修拙送到了宫里,他身体不适,圣上命他回家休息。 王赟让她也回凉王府休息去,别在大日头底下跑来跑去。 黎慕白听出王赟话中有话,欲要问个究竟,就见一辆镶金饰玉的宝马香车朝他们驶来。 “那是兖王府的马车。”王赟亦瞧见了,眸色一暗,压低声音,“待兖王府的马车通过后,你就回去吧。天太热,小心中暑。” 兖王府马车将近,黎慕白退开一步,对车厢里的王赟福了福身子,假装刚刚遇上王赟的马车。 赵暄洁不虞会在此处碰见王赟,喝命车夫停车。 路上一下摆了三辆马车,好在此刻过路之人甚少。 赵暄洁腿伤未愈,王赟身体不适,两人坐在各自的车厢里,隔窗寒暄。 得知兖王妃亦在车厢内照顾着赵暄洁,黎慕白立于车厢下,忙向兖王妃请安问好。 赵暄洁因前次在宴庆苑的击鞠比赛中,王赟曾为他挡过混乱的疯马,一直对他心存感念。 今得知王赟是中暑而出宫,又见王赟容色着实不同于寻常,是以,聊过三两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