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伤口与凶器——”赫连骁拿过黎慕白手中的小刀看了看,又还回去,“确实吻合。” 黎慕白把小刀插回簪挺之中,继续道: “刺客案案发当晚,奴婢细看过采卉的手。她右手掌下缘并连小指,微微发肿。由此可见,她杀了采荇之后,用自己的拳头砸晕自己,装成是被凶手打晕了。” “至于狸猫被错认成逃逸的刺客——”黎慕白指了指严捕头手里的网兜。 那狸猫在网兜里挣扎着,又叫唤几声。采筠忍不住要去安抚它,被赫连骁止住。 “一是案发当晚,月隐星藏,天暗无光。而朝莲公主睡眠时又不喜光与声音,是以,在公主院子外围防守的殿前司侍卫,为不影响到公主休憩,只点了一盏小小的宫灯。” 黎慕白走到狸猫跟前,接着道: “二是这狸猫身量长,行动敏捷,皮毛乌黑,模样瘆人。当它出没时,加上采卉的刻意引导,以及当时幽暗的夜色,极是甚易教人产生错觉。那守在外墙处的侍卫,把这狸猫误认成逃逸的刺客,也就不足为怪了。” “然而,最终还是这狸猫一双过于招摇的异瞳,令凶手煞费心机的布局,亏于一篑!” “昨日,将军与诸位大人亦看到了这狸猫双瞳的变幻。” “见到过刺客的殿前司侍卫,亦证实这狸猫的双眸,与刺客的显著特征,即那刺客逃逸时佩戴了一红一绿宝石,完全一致!” 说完,她停了一停,视线划过赫连骁与采筠等北夏使团成员,语气放重,掷地有声: “不过,人猫终究有别。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要想以真为假,或以假为真,均之为妄境耳!” 殿内静了一瞬。 几个景泰蓝大盆里,精雕细镂成海屋添筹、福禄寿禧、三阳开泰等吉祥纹样的冰,一分一分地化下去,轮廓渐模糊不成形。 融化的冰水,滴落于盆中,叮叮咚咚,一下连一下,似催人的漏刻。 而当中最大的那座冰雕,仍能瞧出是八仙过海的模样,各路神仙各显神通。 “那我们公主又是如何死的?”采筠打破静默,哀声道,“我曾听人讲过贵国的双钗案。我们公主全身无伤口无中毒迹象,难不成公主也如那双钗案的受害者一样,是被采卉在脑内扎了银针不成?” “非也!若采卉会使针灸,那么她杀采荇,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说完,黎慕白朝九龙宝座稽首,禀道:“陛下,当时舒乐郡主检验公主尸首时,奴婢就在一旁协助。因不能破坏公主贵体,所以一时未验出公主死因。” 赵曦澄看着她,知她这是在替赵姝儿分辩。 “那当下可有结论了?”圣上问道。 “回陛下,是!”黎慕白道。 圣上示意她继续解案。 黎慕白领命,转身对赫连骁一礼。 “将军,如若允许舒乐郡主继续检验,定可验出朝莲公主是凶手下毒害死的!” “下毒?”赫连骁眸光一炯,“既然姑娘如此肯定,敢问我们公主是中了何种毒物?” “相思子之毒!”黎慕白盯视着赫连骁回道。 “相思子?”赫连骁沉吟片刻,“采卉身上藏了相思子?” “不,相思子就在这簪子上!”黎慕白举起一支莲花玉簪道。 刹那,众人均望向她手中的簪子。 只见那簪子玉质清透晶亮,簪挺烟粉,莲花灿黄,内里光华隐隐,似要流泻出来一般。 簪头连着两串鲜红珠子,每一颗珠子均镶了花萼状的金托,衬得整支簪子雅致又华贵。 黎慕白手轻扬,两串珠子随即碰在一处,发出几声“叮叮”轻响。 “这可是公主的发簪?”黎慕白问采筠。 采筠看了看,点头称是。 “相思子,我曾听说过,色鲜红,小部分呈黑色。”赫连骁拿过簪子瞧了瞧,“可这簪子上的串珠,均是鲜红色,并无黑色,应是海红豆才对,不像是相思子。” “将军真乃见多识广!”黎慕白赞道,“确如将军所言,海红豆通体鲜红,无一丝杂色。我先朝徐表在《南州记》曾记载过,此红豆生于南海人家园圃中,微寒,有小毒,宜入面药及藻豆。” “是以,海红豆虽有毒,但可忽略不计,更不会置人于死地。”黎慕白盯着玉簪上的串珠,“而相思子,外观与海红豆相似,但有剧毒。请将军把簪子给奴婢,让奴婢证实给您看。” 赫连骁遂把莲花玉簪递给黎慕白。 黎慕白接过,准备用指尖去掰开那金托。 赵曦澄却一把拿走她手中的莲花玉簪,打量了一眼串珠,遂替她撬开几颗珠子的金托。俄而,又命人拿过一雕漆承盘来,把簪子置于其上。 “请父皇查看!”赵曦澄举起漆盘道。 常福见状,走下堂来捧过漆盘。 “还请公公不要触碰上那几颗这撬开过金托的串珠。”赵曦澄低声提醒道。 常福一凛,忙谢过赵曦澄,小心翼翼捧着漆盘,低首举到圣上面前。 圣上只就着常福的手看了一眼,便命常福拿去给北夏使团一一过目。 “这金托包裹住的部分竟然是黑色的!这不是海红豆,是相思子!”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