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么糟糕的情况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半个月前踩到苏格兰丢的香蕉皮的时候,好吧,那没事了。
高桥先生的声音遥远得像是从异世界传来:“嗯?药效比我想的发作得更快,原本担心川上侦探会不会身体素质很好,不过只是一般的女人啊。不过这个药更多作用是麻醉,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不过多摄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安心安心。”
是用花香掩盖的气体药物。
幽灵苏格兰没有活人的嗅觉,他在确定对方没有逃跑意图和后手之后一直在被打岔,你又太能忍耐没有表现出身体的不适,你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问题。
但是高桥先生为什么没有事,他难道事先就注射了解药。察觉到你的疑问,他对你举起手里的茶杯,可惜地说:“明明只要和我喝一杯茶就能解决,川上侦探却全都浪费掉了,真是糟糕的病人。”
他妈的,这崽种他算计你。
你恍惚间听到苏格兰有些慌张地喊着你的名字,头脑昏昏沉沉,眼皮沉重得快要合上。
你非常清楚在这里睡着就完蛋了,如果要苏格兰去吸引别人注意力也没有办法,阁楼和宅子的设计导致他在被限制的范围内无法接触到别的活人。
有人捧起你的脸,下一秒疼痛感和铁锈味让你一瞬间清醒;高桥先生蹲在你面前,手里还拿着沾着血的刀,轻巧地抱怨道:“我还没有说完,川上侦探不要自顾自地失去意识啊。”
液体顺着脸颊上的伤口往下流淌,沿着你的下颚滴落在衣襟上。你缓缓吐出一口气,控制住内心疯狂蔓延的杀意。
你的身体完全不对劲,你受过比这严重万倍的伤,但从来没有被痛觉束缚过;按道理他得挖开你的胸膛才能让你施舍一个眼神,可高桥先生只是在你脸上开了个口子,生理性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外涌,冲刷着伤口处更加疼痛。
他的刀是不是有问题,还是药有问题。
你胡乱地猜测,高桥先生松开手,笑眯眯地看着你失去了支持点般趴倒在地面上、但还是用双臂支撑起上半身仰头瞪他的样子,做作地感叹:“怎么哭了呢,怪我招待不周。不过比起居高临下说些讨人厌的话题的川上侦探,还是这副样子比较讨人喜欢。”
“多亏了你这份傲慢,没人知道你独自前来送命,只要能让你永远沉默,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
他真的病的不轻。也许是因为你之前强调叫高桥先生别再和你讲自己的过去故事,他兴致勃勃地把刀收好,坐在地上开始和你唠嗑,看着你因为呼吸困难逐渐变得青白的脸色,感叹着血缘真是一条阻止的诅咒的河流,杀人犯的孩子依旧是杀人凶手。
“那望月呢?”你用力咳嗽两声,喉咙里感觉有团燃烧的火,“按你的说法望月也会是杀人犯喽。”
“……我真的会现在就杀了你,川上侦探。”他不笑了,表情扭曲起来,带着怒火的双眼注视着你的眼睛。
“别说话,节省体力,也别激怒他。”苏格兰警告你,他的手穿进你的衣袋摸索,“你的枪呢,你还是没把子弹放进去?”
你确实没放进去,不如说在你倒下之前你都觉得让高桥两只手都能把他反杀。
而且现在你动手指都困难,别说装弹夹。索性把高桥先生气得再给你两刀,疼痛的刺激下说不定你的意志能恢复一点。
“猜对了。”你咧开嘴,又因为扯到了伤口抽搐了一下,“我们可不一样,高桥先生,你就是一个非常普通、随处可见的男人。你在心里十年如一日地爱着你的弟弟,甚至最初是为了他才杀死了父亲,对吧?”
“让我想想,是发现对生活失去希望的父亲想把自己和弟弟一同杀死,所以在对方酒后率先反杀的垃圾剧情?还是父亲在幻觉中把和母亲长得越来越像的儿子当作替身,所以唔——”
他用一只手掐住你的脸,按到伤口的力度大得像是要把你的骨头一起捏碎。
高桥先生平稳了一下心情,一边按住齿列强制你张开嘴,一边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复打量闪着寒光的匕首,叹了口气:“虽说做手术前应该先给器械消毒,但是川上侦探真的惹怒我了。原田那时候也是,人们总是不记得祸从口出。”
“我的计划原本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没预料到藤谷居然会去向警察告密,也没想到妻子居然会在之前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婚外情侦探。”
他用两根手指夹出你的舌头,略带困惑地继续说:“藤谷从过去就趋炎附势又软弱无能,川上侦探怎么看都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人类真是狡猾啊,我明明只是想让我的妻子得到幸福而已。”
陶瓷小罐狠狠地砸在他头上,方糖的碎屑散落在高桥先生浓密的黑发里,他松开钳制你的手,揉了揉脑袋,抱怨了一句好痛。
他的视线飘向糖罐丢来的方向,眼神里带着惊奇:“哦?川上侦探,难道你是什么魔术大师?”
在只有你能看见的世界里,苏格兰维持着丢出东西的姿势,他在屋内翻找一圈几乎没有大小和重量合适的东西,只能捡起一些小玩意砸向高桥先生,一边对你喊着赶快离开,如果空气中的药物对大脑存在不可逆转的伤害,就算你在这里能把高桥先生反杀也是雪上加霜。
在这种时候他还不忘骂你,你原本那点微弱的动容瞬间消失殆尽。
苏格兰高估了你现在的状态,离开之前你就能倒在路上。□□在马甲左侧口袋,子弹刚刚被苏格兰转移到你的手心里,你不指望能用颤抖的不受控制的手一枪爆头(你到底会不会射击这点还心存怀疑),但至少枪声能吸引足够的注意力。
躲避了一会杂物的高桥先生注意到了你的动作,他按住你往怀里探去的手臂往后一扭,你手里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