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竢正色,“林安郡王?”
“今日是第二次。第一次在你去骊山的时候,我陪阿元到荐福寺祈福,在寺里偶然遇上的。今日阿元与十二郎单独相处时,我们恰好都去了后山。”
“他可有说什么或对你做什么?”
“我们在假山遇上后,听到崔家主和仆从议事,等了一会儿才离开。然后我碰上了那位娘子,娘子有些急,我也不好说林安郡王就在假山后,郡王便听见了我们的话。”
说完,裴致认真地问他:“愉安,林安郡王对陛下和你是什么态度?”
“不明。”
“不明?”
他将裴致拉到身前背靠在自己怀中,“不恨不怨,不喜不怒,看不出任何态度,这样的人不简单。”
“你会杀他吗?”
“我不确定。”
李知竢嗅着她发间清香,忽然有些怕,怕她讨厌这样的日子,权力与阴谋交织,随时是鲜血与人命,只低低地说:“但我总会让你一世安宁。”
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裴致想,他大约是在犹疑,犹疑他的那句“我不确定”是否让她退却。
她蹭了蹭他的肩颈:“都说皇家亲情淡泊,但陛下与你却是不同的,你们父子感情很深厚。”
“幼时我阿耶说过,我们首先是父子,掌权的目的也只有一个。”
他语气很轻,裴致闭着眼睛,在耳边感受他低沉的声音和温热的气息。“我阿耶的反源于百姓民不聊生,我做太子是时势与为人子的责任。
享受万民供养,谈不上如何无私,但理该拨正李氏子孙造成的乱。当年选择做了,便要担起这份责任。如今即便要将人磨耗在政事之下,这也是我们的命运。”
裴致睁开眼睛,转过身挽住他的颈,极认真地开口:
“不一样的。以后你有我了,就算再辛苦,再难熬,再孤寂,也有我陪着你。”
李知竢淡淡笑了。
“嗯,我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