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依旧活着。
沾满鲜血的双手,又变得洁净如初,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身体的某一处又多了几个无形的伤口。
真的很痛,那些看不见的伤口,支离破碎的伤口。
别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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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已经站不起来,幻境里的身体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
但那疼痛却连绵不绝,好似呼吸都会呼出血沫,每一寸皮肤仿佛都流出鲜血。
只想沉沉睡去。
这一次闭眼,远比任何一次都要疲惫,她甚至觉得自己也许在这一次就要死去。
——不要再出现。
似乎……有股热流从皮肤涌入,身体上那些无形的伤口变得滚烫发痒。
因为疼痛而疲惫不堪的精神得到妥贴的熨烫。
嘴里呢喃,揉着眼睛爬起来,又看见了熟悉的人。
“还要来这一套吗?我可是刻意回避了这些记忆……一点儿用也没有啊。”
白牙叹气,只当眼前的男人不过又是一次幻境的假象罢了。
“还穿着那套和服啊,是因为喜欢吗……这次可真是随意,就连胳膊也不捏对称了么?”
强撑着笑意,她甚至开始对这一次的魂偶评头论足了起来。
“怎么不穿那件黑色的婚服了?我觉得那件还是蛮好看的,显得脸很白,虽然你本来就很白净……”
“该走了。”
“好过分,这一次,又要和狸姬在一起吗?”
肆无忌惮地埋怨,身体的热度让白牙的脑子也不清醒,含糊不清的话语里带着莫名的委屈。
“我明明才是……是交托给你的人。”
“……”
“不说话你也不能否认,实力,身份,地位什么的……”
“这些我完全都明白,你知道吗,杀生丸,我根本就一清二楚。”
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骗自己能够让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妖怪知道自己是有用的。
让他学会对生命的尊重,不过也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那可耻的愿望。
渴望能得到对方的正眼以待,隐秘的希望着自己能成为那个例外。
“我就是如此的卑劣……”
心里那个倾斜的天平摆上的砝码再清楚不过了,白牙什么也没有,放在上面的只有一颗赤诚的心。
一颗砰咚跳动,再诚实不过的心。
“我喜欢你。”
许久的沉默,卷起被子的小狗静静等待着那人影自行消散,她还想出去看樱花,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虚假的泡影身上。
可注视着她的人似乎轻轻蹙了蹙眉,那张薄薄的水润红唇依旧在说着并不动听的话。
“和我走。”
啊……太好笑了。
即使是这样,也想要去参加那莫名其妙的婚宴?
在这里,明明是她说了算好吧。
破天荒的,倔强地想要对着干,第一次的拒绝,就这么说出了口。
“不要。”
白牙努力坐直了身子,让自己能和坐在床褥边的男人齐平,又伸出手比划。
“你过来一点儿。”
对方没有动。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知道跟狸姬走并非你所愿……”
为什么要解释,它只是一个被操控的假人,自己为什么还是会觉得难受。
只是不想一次又一次看到那个另心脏疼痛到窒息的画面罢了。
只是不想一次又一次承认自己是如此不堪的人罢了。
啊……她可是妖怪,是随心所欲的妖怪才是,可为什么,还会后怕呢?
白牙打了个哈欠,红红的眼角闪出一点儿泪光。
“这一次,我不要去。”
……
许久的沉默,久到白牙忍不住想要妥协。
去吧,也没什么,只是这次又会是哪里遭殃呢?是被掐住喉咙扼死,还是被妖气拧断脖子?
无论是哪种,都很痛啊,比被砍伤要疼的多……
“我说……”
她想试试有没有谈判的余地,就这么开口,却被冷酷的声音打断。
——“要和别的男人离开的人是你。”
可看到那么可怜的样子,又软又轻,乌黑的短发粘在脸上,神色痛苦,一小团在那里蜷缩着。
想也不想就冲动走进来的人却是自己。
如今说喜欢的人是她,可又不愿意同他离开。
妖气已经完完全全的将白牙在幻境外的身体包裹了起来,那股妖气同样被主人心绪影响,带着暧昧不清的气愤意味,传达到了灵魂之上。
“骗子。”
偏过去的侧脸,露出一点儿耳尖,紧紧抿着的嘴。
是在说她么?
好热,为什么忽然这么热。
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不看她?
“看我。”
眼睫扑簌颤动,迷离的眼神无法聚焦,从肌肤涌上的热意让白牙无法再集中精神,她漏掉了对方的控诉。
听见她的声音,转过来的男人依旧是表情冷冷,却在看见女孩眼眸的那一刻,露出了一丝破绽。
柔顺的银白长发,脖颈上突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就那么一下。
白牙有些恍惚的错觉,这个杀生丸,好像有点太真实了。
是因为自己坦白的原因么,得到了新的欲念,所以制作地格外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