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玢默了默,半晌,揪出其中几个字眼:“什么特殊情况?” “比,三界之内的人族突然迸发出齐心一致的信仰之和请战之,或,神灵进出。” 宋玢于是又懂了,江承函之前封死界壁,是因为界壁已经被监察之控制,还一个原因是,他知道天青画的作用。知道即使界壁全关,到了最后一刻,山海界那么多人,还是可出去。 他从来想过放弃过任何一个人。 宋玢拍了拍嘴角,又转向江承函,佯作夸张地道:“你别和我说,监察之都碎了,再多隐情都真相大白了,你还想着充当无名侠,悄无声息的去死。” 他直接摆手,又摇头:“不可能的,我不会答应这个要求,楚明姣是我最好的朋友,这种事我瞒着她,我一辈子良心难安……” 江承函罕见的打断他:“她的剑心碎了。” “消耗生命换取战斗的本命剑法诀纸,她已经用了一半。” 宋玢:“什么意?” 江承函凝视烛火,一字一句道:“她若留下来参战,必死无疑。” 可她不留下来,了一半神灵之,山海界这些稀稀拉拉的量,什么用,徒增伤亡罢了。 宋玢脊背被这短短几句话压垮了,他随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陷入凝滞的沉默中,不知过了多久,他用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艰难道:“别吧。” 江承函还是老样子,任何时候都温柔到接近淡漠,哪怕今身陷囹圄,风骨与气质仍能撑起一切:“我诞生于世间,本就是意外,本就为此事而来。” 神灵与人族不一样,他诞生在这世上,同族,好友,不会人为他的死撕心裂肺,耿耿于怀,不会成为永远的伤疤,让一个家庭破碎。 他只楚明姣。 她若是不在了,神灵那样漫长的一生,他要怎么在这丁点人气的冰雪殿里捱过去。 那十三年,已经足够锥心刺骨。 当宋玢深一脚浅一脚再次踩进雪地里回祭司殿时,天青画折返回来,问眼前前所未虚弱的神灵:“你准备怎么办?这三天,你还得往深潭里输入神。你现在这个状态,即是要和深潭同归于尽,都很难。” 江承函安安静静垂眼:“你将他们带出去后,我会陷入沉眠,神诞月到来后再苏醒。” 神灵沉眠期间,可借助三界之短时间内平衡深潭的封印。 这人连自的死法都算进去了,别人还能说什么。 天青画沉默一会,说:“好。三天后,正午,山海界的人,一个不落,我会准时将他们带出去。” “你自保重。” === 楚明姣在苏家苏韫玉。现在一切事情都条不紊地按照计划运行,哪里都不需要她,她正好时间安排自的事。 苏韫玉在祖地待了两个时辰,从酉时到亥时,出来的时候,苏家在夜色中灯火通明。 “怎么在这?干吹风?”苏韫玉看了看楚明姣,问:“受伤吧?” 她摇摇头:“。你和祖物商量得怎么样了?它松口了吗?” “别提了,真该带你见见盾山甲那德行。”苏韫玉说得都想叹息:“我进去两个时辰,好话歹话说了一堆,它就动了动爪子,撩了两下眼皮。” 别说松不松口了,连字音都不带蹦一个的。 从祖物到苏韫玉院子的那条长廊,足三四里长,楚明姣一路得心不在焉,来之前,她又用玉简联系过苏辰,问若是将同心锁换做稍微那么霸道,但性质差不多的云纹蛊,祖物那边会不会同意。 苏辰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只是说效可能那么好。 所。 她来时是在心底下了决定的。 她也为,那些话是能说出口的。 可一些事,在心里想是一回事,真正要做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楚明姣看路不专心,被长廊上的小石子崴了下,苏韫玉和后背长眼睛了似的,伸手扶住她,同时止不住地叹气:“楚二,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一边路一边想事情的习惯,我是看见除你之外第二个能被石头崴脚的化月境强。” 两人对视,此时月色正好。 任何话都能在这种氛围里顺理成章说出来。 楚明姣从小身处世家中心,在遇见江承函之前,她在面对那些向她真心表示过爱慕的青年才俊,或是被身边人明里暗里将她和苏韫玉一起揶揄时,也曾经想象过,自会和怎样的人在一起。 她从觉得自是个将爱情放在第一位的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事实上,她确实不是。 然而此时此刻,楚明姣和苏韫玉对视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江承函。 即使是逢场作戏,那些话,她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怎么了?”苏韫玉问她。 楚明姣眨了下眼睛,朝他笑了下,低下头,闷闷地将脚边的小石头踢开了,一会儿,吸了下鼻子,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