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乐翊体内只有那天大祭司放入的红烛花,但她至少感觉到了一种蛊,两种蛊毒。
蛊可以理解为蛊虫。
而蛊毒是其他蛊虫所产生,遗留在体内的“小尾巴”。
孟葵:……这体内都快自成生态圈了!
互不相干,却又盘根错节,因而即使身受蛇毒,但毒在表皮,因为这毒都被体内的蛊吸纳反噬了。
孟葵眉头紧皱,以自己血液为引,但那蛊没到要离开乐翊体内之时,又融在他的身体里。
这么固执的不是好蛊蛊哦!
那怎么取出来?
“还没摸够?”
乐翊半响没说话,一开口就阴阳怪气的嘲讽。
“你不是人,你就是个瓮!”孟葵骂道。
南乌有一种炼蛊之术,会用活人作为‘瓮’,直接将幼小的蛊虫放入活人体内厮杀。
她打量了一下乐翊,最后目光落在男人的左肩上,这应该是目前唯一完好的地方。
奶奶曾说过,肩头血、心头血、还有小腹、以及大腿内侧的血都携带着命数,所以他们在赶尸没有工具的时候,取血唱歌谣也可以。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用些不要脸的禁忌之法了!
“你要做什么?”乐翊察觉异动,沉声询问。
孟葵危险的眯起眼睛。
如果真的要用这个禁忌之法的话,以后千万不能让乐翊察觉到今夜是谁。
否则自己会死得很惨。
她心中叹气,手指点着他肩膀上的穴位,再次重复:“……那个,我喜欢你,”
乐翊:?
“真的,我特别喜欢你,你要记住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你的命。”
乐翊才不会相信,但他也没有反驳,反而在思考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孟葵吹灭了灯火,转了个身,对坐在乐翊面前,两人盘腿面对面。
幸好他此时看不见,否则她也无法镇定自若的承受他的目光。
——嘶!
她将自己的手掌和乐翊手掌划破,然后握上他的手掌,十指紧扣。
乐翊:!
他描述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感觉,火燎般的疼痛感糅杂着一丝温润的安抚。他行军打仗多年,鲜少接触女人,而眼下他却可以听得见自己的心脏越越跳越快,热血涌上肉。
乐翊咬着血迹斑斑的嘴唇,眉眼一低,出现一种难堪的挫败感和愤怒:“做什么?”
“别说话,不许说话。”孟葵说。
猛然,她俯身向前,头发飘落在两人之间,垂在乐翊的胸口上。
下一秒,孟葵张开嘴,咬上了左肩那唯一一片完好的皮肤!
嘶。
甜腥的鲜血涌出,充盈在孟葵的口腔。她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的黑暗,手上力气陡然加重,吞咽、再吞咽。
乐翊的血落入她的胃中,进入她的血液,合二为一。
乐翊的手陡然收紧,死死的掐住孟葵,两人掌心的伤口也相互交融。
这样,蛊就暂时分不清,谁是原本的宿主了。
孟葵头脑一阵眩晕,额头抵在乐翊的肩膀,低吟着刚才的歌曲。
鲜血蜿蜒了一地,却并不骇人。
很奇怪。
乐翊感觉到疼痛在逐渐减轻,似乎有一种力量将体内的蛊一点点抽离,顺着两人交融的血液淌出。
孟葵胸口起伏,呼吸沉沉,大汗淋漓。她的汗水顺着他的胸膛滑落,划过他刚刚被涂抹了药膏的伤口。
乐翊也喘着气,背后湿透了。
歌声停顿,孟葵掌心一握,抓住一团蓝绿色的光晕。
她身体向后一扯,光晕在黑暗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如同被捉住的流星。
孟葵眼疾手快将光晕塞到一个用鼠鳍草垫满的罐子里,虽然累得往后一仰:“老娘我成了,宝刀未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