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诸如那等随手可弃的奴物,更是威胁不到夫人,若用得好,倒能留住大王。”
苏小妹一点就通,但她懒得操烦,只让韩姬自行张罗。
这日殷王过来探视。
苏小妹扯他衣袖,嚷着要他陪出门散心。
殷王久未见她温软讨欢,自然百依百顺。
一路搀扶,闲游至梨花园。
在园子里,找个避风的棚子坐下歇息。
指派从人铺上一桌茶点。
小妹吃了些羊乳糕,抚胸道:“这儿冷沉沉的,叫人闷得慌。”
殷王道:“你不是爱听戏,喊来凑兴便是。”
苏小妹抬手按住额角,手指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那些戏班子,声音太大,吵得头疼了,而且总是几首曲子翻来覆去,没点儿新意。”
吉喜得到韩姬眼色,上前谏言:
“宫里有精通口技者,可叫来演上几段,给娘娘解乏。”
苏小妹往大王怀里一窝。
把小脸埋在他胸前,左右蹭了蹭。
殷王满心怜爱,大袖一挥:“召!若是能让夫人欢喜,重重有赏!”
吉喜领命而去。
不一时,引着一名精瘦男子过来。
因那男子戴着鹿头罩,瞧不清样貌。
就在大棚前跳起祭祀舞蹈。
嘬口弄舌,模仿鹿鸣,竟有八九分相似。
那鹿头男摘下头罩。
里面竟还有另一副鸟雀纹的面罩。
他又模仿百鸟,发出“啾啾喳喳”的清脆啼鸣。
衬着风声和树叶摩擦声,听着格外悦耳。
随后他背过身,摘下面罩,唱起小曲儿。
发出稚龄少女的幼细嗓音。
同时扭腰摆臀,做出女人姿态。
因他体长腰细,扭动起来竟不觉得难看,别有一段风流韵致。
看到这里,苏小妹拍手嬉笑,夸赞道:“真有趣!”
殷王见了小妹天真烂漫的笑颜,心口怦然而跳。
好似天光破云而下,春漫大地,百物复生。
世间美景,尽汇聚在这一笑当中。
殷王瞧得两眼发直,见小妹拍手,也不禁跟着击掌叫好。
那男子转过身,却是个美貌青年。
只见他眉眼修长,面容阴柔。
虽不似女人,那眉眼之间,却比女人更多一分媚态。
殷王见了,不胜喜爱,俯下身问:“你叫什么名儿?”
那男子回道:“小人名为尤夫,见过大王与夫人。”
他回话时,恢复本来的声音。
清朗润泽,端的是一把好嗓子。
苏小妹靠在殷王身上,两手把玩他的胡子,轻轻拽了两下,撒娇道:
“这个人可太有趣了,就让他给我解闷儿,好不好?”
殷王用手掌搓了搓小妹的额头,笑道:“还不都由你自个儿作主?凡你喜欢的,拿去就是!”
当晚,尤夫被传召至悦华亭沐浴净身。
次日,由吉庆亲自将人送进凤翔台。
尤夫到了小妹身边,不仅自演娱人。
还安排伶人演些有趣的节目。
殷王见他精于此道,提拔为工师。
训教宫廷艺人,编排新的节目。
尤夫便在外院搭起一座方台,名为“博艺台”。
让艺人轮番上台斗技。
因觉人手不够。
又请吉庆在外挑拣美貌小奴,入宫训教。
教得一两门技艺,就推上台展示。
力求让大王每次都能看个新鲜。
至夜歇宿,自不愁没人伺候。
这一来,不消小妹多耗心力,就把殷王拢在身边。
这一日,田夏进宫给兰夫人请安,顺带打打下手。
正巧撞见姬妾们聚在一起告状诉苦。
“自从建了凤翔台,大王再不来咱们这儿,叫诸位姐妹独守空房,想日后有个指望都不成。”
兰夫人时常劝诫丈夫于内宫要雨露均沾。
替他一三五、二四六,安排得妥妥当当。
殷王寻欢归寻欢,该他尽的职责也从来不耽误。
但时日久了,觉得宫里女人都是一个模子出来,难免厌倦敷衍。
为苏小妹另辟宫堂,也是不想她被调训得形同样板。
兰夫人面对众怨,也是无奈:
“她如今是贵重之身,年岁又小,大王常去关怀亦可体谅,你们要多包容,若实在寂寥,自找乐子也无妨。”
“这宫里,哪还能有什么乐子?”
此言一出,当下沉寂一片。
那说话的宫妃自知失言,连忙跪下请罪。
兰夫人脸色略显难堪,倒也不怪罪。
还弯腰扶起她,好好劝慰一番。
随即领着田夏入了寝房。
“凤翔台那伶人,却是被我贬去做役从的,阴相颇妖,怕他教坏宫人,到底还是避不过。”
田夏知道兰夫人对自己倾吐,必有要求。
兰夫人见她一脸懵然,续道:
“你是能说上话的,何不去劝上一劝,若让大王分心太过,只怕会招口舌,何利于她?”
田夏本想装傻充愣,听这么一说,却装不起来了。
只能带小葛去小妹那里——替她做菜,供她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