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无端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毕生的愿望就是可以和一个人达成同谋。】 真是个既寻常又浪漫的词。 而那一把被烈酒浸润过的声嗓说这个词时,很难说有别的意味。 像是暧昧,又像是一种极温柔的入侵。 江瑟抿唇,唇角压清浅的笑意。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的确如陆怀砚所说,拿视频后几日便送那医学院姑娘手,只她有关注后续。 说底,别人要做何决定,她无法干涉也不想去干涉。 “她决定起诉曹亮了么?” “有。”陆怀砚说,“至少现有。反倒是她的家人拿视频后,似乎想要曹家那再拿一笔钱。” 人就是这的,吃了甜头,便想着要吃更多的。 最初仅凭一份目击证词,即便那女孩的哥哥说实话,也不一定能叫曹亮定罪。但现,受害者醒了且有了当晚的视频,成功将曹亮定罪的概率大大增加。 但很显然,他们依旧选择私了,选择了钱。 这就是现实。 正义与公道有时太过虚无缥缈,不是人人都敢舍得一身剐地为了自己求一个公道,牢牢握手的钱才最实。 江瑟低下睫。 纤长的睫毛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陆怀砚低眸看她:“很失望?” “不是她,有立场去评判她的抉择,更资格去失望。”江瑟掀起睫,黑沉的什么情绪,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更何况——” 她声音稍顿。 陆怀砚盯着她眸子:“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江瑟声音很轻也很淡,“她或许只是积蓄力量,着哪一日用力回击,而不是现以卵击石。” 陆怀砚静静看她,半晌,他笑笑:“很久以前,岑礼曾经说过一句令人很费解的话。” “什么话?” “他说,”男人慢条斯理地靠上沙发背,慢慢复述,“你们得罪谁,也别得罪们瑟瑟。” 彼时陆怀砚以为这话不过是岑礼警告旁人别欺负他妹妹,如今再回想,似乎又有了别的含义。 这姑娘,是个有仇必报的主。 那一声“瑟瑟”带着尾音特有的音调,轻飘飘的,男人格外低沉的声嗓说来时,莫名带了缱绻的况味。 江瑟睫一顿,很快弯起唇角头说:“这话挺对。” 又抬手看了腕表,说:“礼物看了,曹亮的后续也知道了,该走了。” 陆怀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一尾月牙状的冰已经融化成块薄薄的冰片,顺着酒液滑入舌床。 男人望着江瑟,凉津津的冰片化作一团水了,方缓缓咽下,起身道:“送你。” 江瑟拒绝,颔一颔首,冲他笑着回了声谢。 陆怀砚这一次有任何阻碍地将人送了地下停车场,甚至十分绅士地给江瑟拉开了车门。 他弯腰掌住车门时,江瑟他身前过,围巾擦过他肩侧,干燥的空气响起轻轻的一道“噼啪”声响。 她垂围巾外的发丝受静电牵引一根根飘向男人的肩膀。 江瑟下意识侧头去看,因着这动作,越来越多乌黑的发丝迫不及待地往他肩膀挨去。 两人这会的距离十分近,近能清晰闻他被烈酒沾染过的沉香味。 江瑟抬了抬睫。 一便撞入他暗沉的眸光,男人黑漆的瞳印着她带着冷感的。 对视须臾。 江瑟弯了弯唇角,轻轻地说:“晚安了,陆怀砚。” 陆怀砚也弯了下唇角,淡声地应:“晚安,江瑟。” 江瑟转过头,低身坐进车。 那缠绕陆怀砚肩侧的发丝擦着柔软的面料一根根剥落。 陆怀砚望着驾驶座上的姑娘,缓缓退了几步。 直那辆紫色小电车彻底了踪影,才低侧了侧头,抬手,轻轻摩挲了下被她发丝挨过的那片衣料。 - 回香树巷已是清晨。 依旧是黑的,铺陈屋檐上的霜映着白惨惨的雪光。 整个界似夜非夜,似晨非晨。 江瑟站窗边,看着黑暗中的那片薄光,给张玥发了条微信:【好,守住旗袍店,你负责给做那件旗袍。你知道想要什么的旗袍,要知道面所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