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处!” 晏予安听到叶鹤衣的名字,淡然诉说的表情终是流露出悔意,垂落下细密的睫羽,道:“我先前气得失了神智,伤她不轻,等反应过来后,才觉我与她兄长的恩怨不该牵连到她。 她身上外伤不重,我已为她上过药,但因目睹兄长的死,她的精神很受刺激,需得有可信赖的人陪伴在她身边,还请您回去庄园,帮忙照看她。” 管家错愕地说不出话来,点点头沉默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然而他想象不出晏予安伤害叶鹤衣的场景。 晏予安从来都是叶鹤衣最坚实的后盾,无条件地支持一切叶鹤衣的决定。 虽然在两个人的感情里,叶鹤衣是那个说爱更多的,但依管家的眼力,看得出来通常温和沉默的晏予安才是爱得更深的。 叶鹤衣还有在意的兄长,希冀行侠仗义获得的满足感,和一箩筐想要实现的小愿望。 晏予安不一样,他不知什么缘故,仿佛淡漠其他一切,视叶鹤衣为唯一的光,唯一的渴望,却还要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如海潮般汹涌的感情,不至于令所爱之人感到窒息。 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叶鹤衣? “我不信。”叶鹤衣的反应与管家如出一辙。 她坚定她那段所谓晏予安报仇杀死兄长、甚至波及自己的记忆是虚假的,当然也不信晏予安给管家的说辞。 沉默片刻,她抬眸再次向管家确认:“哥哥他当真死去了?” 管家沉痛地点头。 不知为什么,叶鹤衣确认这个消息,心脏只有如被虫蚁噬咬般绵密却细微的疼痛感。 仿佛因此而生的情绪早就肆意发泄过一次,再听到时,仅余留下麻木。 咬了咬牙根,她不顾自己正该是静养的时候,掀起被子就要起身,低声念道:“不行,我要去看看哥哥,我必须亲眼看到。” 不是不肯相信管家的话,而是必须亲眼见证,空缺了一块的心才能落到实处。 哪怕是坠落,摔碎在地上。 * 在她昏迷不醒时,管家已经购买来棺材,让叶鹤书暂停灵在他原本的卧房中。 青年被整理好仪容和衣装,神情安详,似乎只是睡着般躺在棺材内。 如果不是触碰到他没有任何温度的肌肤,叶鹤衣怕是都难以相信他已然死去。 她在棺材边静默良久,手指描摹过兄长的眉眼和苍白的唇,终于开口问起晏予安的行踪。 管家看着她显空茫的双眼,犹豫地问道:“姑娘难道是想要为兄报仇?” 晏予安倒是有交代管家,如果叶鹤衣恨他,有意报复,请先宽慰她养好身体。 可管家却心叹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希望她延续这场没完没了的悲剧。 ——况且到了最后关头,凭他们二人多年深厚情谊,叶鹤衣真能对晏予安下手吗? “我要他给我真相。” 叶鹤衣仍然不相信自己关于晏予安杀兄的记忆。 它们是模糊、碎片化的,如果不是管家肯定二者存在关联,她都想不到这种可能。 不过晏予安一定是知情人。 叶鹤衣不能同意他联合他人用这么荒谬的谎言蒙蔽自己,他必须亲口给她一个交代才行。 管家无奈,道:“他似是经此次坠崖有了奇遇,学会修仙者的神通,说是有急需调查清楚的事情,一挥袖便消失在我眼前。” 若是凡人间的事务还能报官府处理,追查行踪,一旦涉及到修士的案子,就只能寻找他们所属宗门去禀报,请同门修士帮助。 至于像晏予安这种像是因奇遇成为修士的情况,就完全无从着手了。 然而叶鹤衣却知晏予安从来都有不同于凡人的地方,能够坠崖生还多半也是因他本身的本事,并非什么奇遇。 她轻声自语发问道:“急需调查的事?兄长死去了,足够让他抛下我去调查的事,会是什么呢?” 叶鹤衣想不出具体的内容,但隐隐觉得大概率会是跟自己有关的事。 沉默片刻后,叶鹤衣请求管家为自己和哥哥留出独处空间,想要倾诉些不被其他人听到的心声。 愿意将悲伤发泄出来也是一种好事。 管家颔首同意,温声说道:“姑娘昏迷许久,一直未进食,我先去为你筹备食膳,一会儿准备齐了就来唤你。” 他贴心地将门合上,还叮嘱下人们不要前来打扰。 没有其他人看着,叶鹤衣不再掩藏内心的脆弱和不安。 凝视着叶鹤书的面容,她茫然地将前额贴上棺材的木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记不清呢。” 叶鹤书无法回应她,她却在恍然间想起几句仿佛出自他口的话语。 他似乎是在指点她去看他卧房内的花盆,从中挖掘出咒偶,解救袁五郎。 她皱起眉,不能确定这段话是不是自己妄想出来的。 如果是真的,岂不是意味着袁五郎真是兄长害的?且兄长又会是在什么状况下交代出真相,难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可想到是与救人相关,她还是寻到花盆边,尝试性地用小铲挖掘。 果然不久就挖掘出一个遍布各色痕迹